宋阳明白大宗师的意思,呵呵一笑:“两码事,放到一起就扯不清了,单说打仗的话……我也没想太多,到现在根本就不把它当成一场仗了。”

    “那你把它当做什么?”罗冠纳闷追问。

    “杀人呗。”宋阳实话实说。

    罗冠先是愣了下,跟着说:“妖星的名头,还真不冤枉你。”说完,想了想大宗师又笑道:“还真是个好兵!”,最后他又一拍宋阳肩膀,好像鼓励似的:“多杀,又能精进!”

    只管杀人、不想打仗这码事,什么战略、战术之类都是元帅和将军们的事情,宋阳根本不去费那个脑子。

    二十余天就能走出的荒原,他们绕来绕去、走了差不多四十天,而再之后便是大大小小接踵而至、一场又一场的恶战了。

    有时是独自迎敌,有时是配合友军,有时候面对优势敌人苦战不退,有时对逃散的敌军却收兵不追,而宋阳也真就始终不曾去问过主官一句‘为何如此’,常春侯坚决服从军令,闻号而进、闻鼓则战、闻金便撤……

    不知不觉里时节悄悄变化,从初冬至深冬再到初春……南理的春天来了,北地草原上却依旧大雪蒙蒙、寒风凛冽。宋阳自己也数不清他究竟打了多少仗、杀了多少人,但只要置身战场,他便化身狂魔,专心杀人!

    最初所在的那支沙民先锋早就消磨殆尽,宋阳和罗冠随着战友一起混编入其他队伍,到现在已经换过四五支旗号了。

    这其间宋阳也曾参与过几场规模巨大的战意,即便以他的惊人目力,也远不足望传整座战场,他也不去看,在他眼里只有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狼卒。而这种裹含了几万甚至十几万战士投入的会战结束后,短时间内他都不知道自家大军究竟是赢是输,唯一能确定的仅仅是自己和罗冠还活着吧。

    甚至到了现在,宋阳都不知道沙民大军究竟有没有和回鹘儿取得联系、更不清楚战势于己方到底是有利还是不利,他了解的事情不比身边任何一个沙族战士更多……

    今天白天又打过了一仗,鏖战良久狼卒溃败,沙族没有追赶,而是原地扎营休整,晚饭后宋阳也不怕地面冰冷,头枕双手躺在雪地上,口中哼着个小吊仰望夜空。

    罗冠走到近前,笑道:“心情还挺好。”

    宋阳应道:“今天是个特殊日子。”

    罗冠纳闷:“什么日子?”

    “二月十九,回鹘王驾与南理公主和亲大喜之日,”宋阳长长呼出口闷气:“这个时候,我差不多该入洞房了吧。”

    只是个初定的吉日,错过了也并非什么大事,不过好久不见,宋阳真的很有些想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