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尚失笑,他不和女娃娃计较,啥也没说,翻了个几个身滚到一旁去了,身体伤势未愈,打滚的姿势笨拙可笑,惹得不少同伴都摇头莞尔,齐尚自己也笑呵呵的,哪怕插科打诨扮小丑,只要大伙能开心就好。首.发

    阿伊果倒不急着鸠占鹊巢,转头望向和大家一样无所事事、正站在一旁发呆的南荣,招呼道:“小南,这个地方好,你要不要来躺?”

    小南不理她,阿伊果也不当回事,美滋滋地让齐尚让出来的席子上一躺,闭眼睡觉…可没多久她又张开了眼睛,这些天光睡觉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哪有那么多困意。

    阿伊果睡不着也不让别人安宁,她又伸手去捅齐尚的肩膀:“你说,咱还得待多久?”

    齐尚爱说话不假,但是对这个早就说过几十次的事情也提不起啥兴趣:“您老能不能换个话头,总嚼这点事,口水都不咸了。”

    阿伊果撇了撇嘴,换了个问题:“你说,咱们上去之前,会不会有人来救咱们?”

    齐尚应道:“找是一定会有人来找,但能不能找得到……基本不用想了,我倒盼着别人找不到这里,否则多半会失足跌下来,这地方太害人。”

    这些天里,也不是没有人摔下来过。前前后后总共有几十人掉落,摔得粉身碎骨,无一例外都是犬戎骑兵。狼卒几个大伍在花海失踪,犬戎军官当然要派探马追查,裂谷太隐蔽,伤人太平常。

    后来狼卒发现裂谷,还曾派下来一支精锐队伍探底。结果尽数葬身鱼口,本来齐尚等人还担心会再有大队敌兵下来,但等了一阵,对方再没了动静,大伙才放下心来。事情倒不难想象,花海战场一目了然。几个狼卒大伍都死在了沙民手中,既然已经确定了凶犯,犬戎大军也犯不着和这个裂谷过不去。

    裂谷分隔南北,至少到现在为止,犬戎士兵大军还没能找到它的边际。不久前祭祀在北边缝合同族尸体,狼卒探马明明能看到远处人影活动,但就是没办法跨过天堑。

    此事层层上报,最终犬戎大军得到了命令是暂时不用去管沙民,既然遭遇了沙民。那些南理使节也必死无疑。这桩临时的任务也告了解,大军继续执行原来的命令,向着西北方向进发。

    齐尚又继续道:“说句实在话,咱们现在的环境不好,可暂时看也没什么危险,不过是被困住一阵罢了。我不贪心,所以也不指望能有人找过来。就是盼着家里能尽快把小姐从蛮子的手中救出来。”

    一旁默默不语的南荣闻言,眉峰微微一挑。反问:“家里?现在连消息都传不出去,家里又能知道什么?”

    巴夏接口,语气笃定:“草原上不止一只谢门走狗。”

    穿越犬戎草原,谢门走狗只动用了小古这一条线,但在草原上,帛先生的手下当然不会就小古一个手下。

    草原上消息往来不便,宋阳一行少于外界联络,不过就连小古都不知道的,每隔三五天的路程,在途经一些大城时,都会有谢门走狗接应上来,专门由巴夏负责联络,不过之前的行程一直平安无事,那些小狗并未和其他人相见。

    如今他们被困深谷,下一站的小狗没接到人,自然会展开追查。

    ……

    承郃陈坐书房,额头间汗神情焦急,正奋笔疾书,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尤其古怪的是,她这次是用左手运笔,加之写得飞快,所以字迹歪歪扭扭很是难看。

    片刻之后写好了信,郡主还不肯停手,把笔放到一旁,又对着信笺扇起了扇子,让墨迹尽快干掉,最后又从几案上的熏香炉中倒出些香灰,连着信纸轻轻揉搓一阵,尽量让信笺显得破旧些。

    她才刚刚做好这些事情,公主殿下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任小捕神情兴奋:“听说有消息从北边过来,宋阳的?”

    初榕脸上先前的焦急消散不见,变成了开心笑容,一双眸子眯成了月牙,把手中信笺向前一递:“你自己看。”

    小捕好像捧着宝贝似的,把信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因为是左手书她没看出笔迹,凭着她的马虎劲自然也查不出其他破绽……信上字数不多,就说了一件事:宋阳等人在草原上一切安好,现在暂时停止去往犬戎的行程,正在追查南理使团的失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