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蛮人还算谨慎,加重语气,又强调了句:“当真?”

    刘二傻一脸认真:“真的,不敢骗人。不信你随我去问刘老头。”

    蛮人信了,在来之前,族人给他讲过宋阳的长相,但是在蛮人眼里,汉人的模样实在没什么区别:“首领有话,荣友全逃走了。”六天前,蛮女与宋阳分别,回到山中营地才得知,前阵押回来的荣友全逃走了,立刻派人来告知宋阳。

    即便是个小娃娃,现在也能知道大家说差了,可刘二傻不觉得,双眼望天,仔细想了想,叹了口气:“逃了就逃了吧。”

    送信蛮人对他躬下了身子:“首领说,对不起的很,山溪一族再欠你一个人情。”

    刘二傻对着蛮子也鞠了个躬:“我送羊,不能送你了,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其实普通蛮子的智商,也不比刘二傻更高明,两下里沟通得挺愉快,蛮子不再废话,扛起大槌迈步而去,行动迅速,转眼消失在街角,刘二傻一挥鞭子,继续‘我送羊’。

    就在送信蛮人离开小镇的同时,一群骑士正策马而来。

    红色旌旗、红色甲胄、还有顶盔上的烈烈红缨……鲜艳中隐隐透出一份绛紫,不像花红,更似血色。

    双方在小镇边缘正面相遇,蛮人并不理会,快步远去,而红甲骑士的首领却勒住缰绳,眼中怒气毕现,转头对身后的副官叱道:“不是说燕子坪最安宁不过,怎会有山溪蛮出没?”

    副官显然也没想到会如此,惊愕中翻身下马:“卑职失察。”

    这一行人动静不小,很快惊动县衙,而这一次迎出来的不止盘头儿,燕子坪的县太爷和诸位县吏全都快步出迎,一路跑到马前,周大老爷恭敬施礼:“不知红波府诸位将军驾到,下官有失远迎,万乞恕罪。”

    独特的红色衣甲,放眼南理,就只有一彪人马会如此穿着,镇西王、红波府家将。

    南理国的北疆与大燕南域接壤,西线则界邻吐蕃。最近这十几年里,边关上虽然没有太大的战事,但两个大国的官军常常会扮作匪帮,入境掠劫,骚扰不断,尤其吐蕃为甚。

    镇西王是当今南理国君的亲生叔父,戎马一生,统御大军镇守西线,力拒吐蕃功勋卓著。他的红波府家将也尽数选自前线,哪一个都是有功绩在身的大好战士,虽然已经是内卫,可随时都能补到边关杀敌。

    隶属王公、有功于民,再加上衣甲华丽,自然受百姓爱戴,红波府在南理威望极高。

    家将首领快四十的年纪,铁面阴沉,不过并没有太大的架子:“大人客气了,在下甲胄在身,恕不能下马行礼。”说着,在马上简单行礼。他们不属官兵序列,是王爷的私兵,真要较真来算的话,他们只是平民。可红波府的‘平民’,又哪是一介知县可比的,家将能如此,已经足够礼貌了。

    周大人受宠若惊,大声吩咐手下:“快为诸位将军引马……”

    “不必。”家将首领摇头打断:“奉王爷之命,来此处寻找一人,请大人派一位兄弟引路就好。”

    周大人赶忙追问:“将军要找谁?”

    “任……”说着,家将首领皱了下眉头,身后副官代为开口:“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