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开口就扔过去一顶大帽子,和尚的气势果然收敛了些,但语气里并没什么恐惧:“妖人盅huo民间,宣唱邪魔扰乱清净,我佛弟子自当缉拿铲除,法旨到处,惠力责无旁贷。佛家自有佛家法度,与朝廷无关、无涉,大人请让开吧。”法号惠力的和尚一口一个法旨,宋阳听得异常刺耳,皱眉插话!“谁的法旨?什么法旨?”

    惠力再次望向宋阳,反问:“你又是哪个?”

    不用宋阳开口,秦锥就代为回答,报上了“常春侯,的“字号,。惠力面sè不屑,冷晒了下。

    宋阳并不意外,谭图子说书是谣言huo众,那“妖言的主角,宋奇士肯定也是妖人了。

    惠力和尚不敢对他如何,但绝没有好脸sè,神情不耐烦,也不理会宋阳之前的问题,径自问道:“谭图子现在何处?”

    宋阳笑了笑,伸手一直县衙:“就在里面,你们想拿人,冲吧。”

    话音刚落,遽然一声弩弦嗡鸣,屋顶上的一个红bo卫出手,利箭不偏不倚,正射入为首和尚脚前,和尚吃惊同时抬头向四处一看,这才发现,一柄柄利弩早从高处对准了他们,置身于锋锐箭矢下的滋味哪是那么好受的,和尚们脸sè微变。

    秦锥冷声开口:“只要跨过地上那根弩箭,便是意图行刺、冲击县衙。”

    秦锥的道道画得明白,两项罪名都是谋逆,死了白死。宋阳全无侯爷风度,又指了指衙门,对他们笑道:“潭图子在里面。”

    惠力手握禅杖,咬着牙自己和自己使劲,片刻后另个瘦一些的和尚把惠力拉回身后。

    瘦和尚细长眼、薄嘴chun,看样子是个精明角sè,和惠力一样,不理会宋阳等人,只对慕容县令道:“贫僧惠言,见过大人。大人受妖邪éng蔽,或只是一时困huo,我等先且退去,待明日再来,盼那时大人能承惠而醒,同念我佛慈悲。”说完,对县令点点头,转身想要带僧众离开。

    不料又是一声弩弦颤动,第二根弩箭从高处射了下来,不过这支箭插在了和尚们的队列末尾,又把他们惊了一下,秦锥再度开口:“刚接了谭姓老者报案,有恶贼行凶无故伤人,诸位先得留下,容官家查清了案子,清白了才能走。”

    这伙和尚来得莫名其妙,从常春侯到郡主全不放在眼里,要是不问个明白就让他们就那么回去了,秦锥这个红bo卫也不用再当下去了。

    和尚终归是和尚,如何能和秦锥这种老兵痞斗得,现在进不得退不走,僵在原地人人皱眉,而此时,忽然地面颤抖,号角滚dàng马蹄隆隆……………,回鹘卫得知有事,阿里汉一声令下,三百骑士追风而至。他们得到消息晚了,但出兵的速度绝不含糊,从套马到整队、赶来,前后不过片刻功夫。

    三百骑兵放在平原战场上不显眼,可齐聚小镇时声威了得。

    而这支人马是“面子”在回鹘国内也是精锐,拥入燕子坪后,道路虽窄可阵势不乱,大队分作小队,以号角为令策应彼此策应,风驰电掣般冲来,骏马嘶鸣武士呼喝,弯刀都已出鞘衬着朝阳,刀光映射四方,完全没有停步的意思。

    直到他们距娄武僧不过三十步时,宋阳才遥遥地向骑兵摆手,阿里汉一直在望着王驾,得他示意,在马上一扬手,三百精骑说停就停,转眼间马蹄上消散一空,回鹘收势。

    和尚们或许武功不错,但长在清静庙宇,哪见过这种战场冲锋,当场就有几人摔坐在地,余者面如土sè。阿里汉吓唬了群出家人,自己也觉得ting没意思,搔搔后脑勺笑了,胖老太太似的长相,笑容透出股慈祥劲。

    几十个武僧都受惊不小,唯独那个精明惠言“当,地一声把戒刀抛掉,朗声道:“于扰不惊,于困从容,我佛于心自见清澈,诸位师兄,都请坐吧。”说着,双手合十坐于地面,开始大声唱念佛经。

    其他和尚也都学着他的样子,扔了武器做到地上去念经。

    承邻笑了笑,惠言有几分心思,进退两难之际,还能想出个耍赖的办法。之前是冲撞也好、轻蔑也罢,双方终归没动手,和尚们也没做什么,现在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官差也不能再动粗,否则传出去,如何向天下佛徒交代。

    承邻先传第一道命令:“把兵刃都收缴了,送到“南威,去,看看钢口能不能回炉重炼。”

    “南威,是封邑内军械场的字号,红bo卫领命上前,和尚们无动于衷继续念经,郡主更不着急,看了看天sè,拉起小捕笑道:“早饭时候。”说着,对大伙挥了挥手。贵人、官员、衙役、回鹘卫等人都散了个干净,全都回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