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青筋暴起的太阳穴,穆诚知道自己的精神状况不算好,人在遭遇变故时往往倾向于寻求慰藉,又或者是找一个角落深埋苦痛,希冀着能够躲到海枯石烂为止。

    现在的家就好像是一个囚笼,想要困住穆诚。

    轻呼几口气,掀开尘封已久的窗帘,带着暖意的阳光照射在穆诚的脸上,呈现出淡金的光彩,就连细碎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出去走走吧”,穆诚对自己说道。

    略作清洗,换上一身得体的衣物,推门出去。

    。。。

    清庭小区,这是穆诚家所在的小区,算是市里较高层次的了,要不是他父母都是教授,怕是还没有这个资格购买。

    走出小区,穆诚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失去目的的穆诚沿着马路边晃晃悠悠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公交车站。

    公交车站人不多,应该是前一辆刚开走不久,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手机之前打完电话扔在一旁忘记带出来了。好在还够坐次公交车的钱。

    等车的除穆诚之外,还有一个老人,一个商业装的中年男人,两个应该是高中的学生。

    穆诚坐在一边发呆,两个学生在兴奋地交谈,中年男人则是时不时的看手上的腕表,老人拎着破旧的布袋,早早的站在公交站的前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台的人也越聚越多,穆诚一瞥,估摸着大概也有十几人。公交车在一群人望眼欲穿的视线中缓缓停下,正好停在他面前。

    蜂拥而至的人推着穆诚往前,就好像一只小船,随波逐流,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扔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再度被推着往车厢里走去。两边的行道树飞速往后方移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向前开去,一站又一站,此时穆诚身边坐着的乘客起身往后车门走去,空出来的座位一时有些醒目。

    其实现在的新一代,例如穆诚,如非必要他们对于座位有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大概就是你坐不坐,我不坐,那你坐吗,你不坐?那我坐了。

    穆诚和身边的两个人对视了几秒,目光大概透露出上述的过程,见其他两个人不动,穆诚就打算坐下,这时穆诚腰间一痛,之前那个拎着破布袋的老人从穆诚身侧挤入,一只手放在穆诚腰间,凭借瘦小的身体钻出人群,成功坐在空位上。

    老人再度恢复成弱不禁风的模样,穆诚感受着腰间的痛感,这力度一般小伙怕是也比不上吧。

    看着那红色的“照顾专座”字样,穆诚感受到了深深的讽刺,低下头,面露狰狞。澎湃的怒火夹杂着无力感,穆诚心里很不爽,但是他知道一旦他口吐芬芳,这车厢里必然会出现卫道士,对他横加批判。

    抬起头,仿佛带上面具一般,原来的狰狞仿佛从未有过,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XX大学到了。。”

    听到广播,穆诚心中一动,挤过人群,下车。

    看着门前巨石上的校名,这是他学习两年的地方,更是他父母执教一辈子的地方,对于他一家都具有特别的意义,穆诚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以这么可笑的借口来隐瞒父母死亡的真相。

    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之后,他也曾经找过校领导,得到的反馈也只有回去等消息之类的无用话语,在一遍遍尝试之后,穆诚终于死心,这也是穆诚最近一直宅在家里的原因。在努力过后的无力感才是最令人沮丧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