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琛垂了垂眸,他看到坐在对面的人短袖的领口,细白而突出的一节锁骨,尖而小的,猫一样的下巴,那双猫儿般的眼睛专注极了。

    他被看得莫名心乱了些,手臂上的青筋条条暴起。

    讥讽他使唤他去煮粥,又把还热的粥推给他。

    气急败坏地剪烂他的衣服,又像好心一样要带他买新的。

    玩花招。

    喻安也似乎觉得自己刚刚的话不够恶毒,他又拍了拍巴掌,叫佣人把新的鞋袜送到椅子旁边,制止了要给他穿鞋的佣人,转而对着时言琛纯良一笑。

    喻安懒懒地支着手往后仰,这个动作让他更显得像个顽劣的男孩,乖而纯的一张脸带着甜笑:“我可不是随意就施舍给野种好心的人。”

    “既然都搬来时家了,你也该尽一尽私生子‘哥哥’的本分了呀,帮我穿鞋,不过分吧?”

    ——“哥哥。”

    白皙的脚尖悬在空中晃了晃,冲着时言琛的方向,像是挑衅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太过分了!要有人这么对我说话,我估计早就一jio踢上去了。】喻安心里慌得一批。

    系统依然乐观:【没事,说不定他喜欢你的jio呢!】

    喻安无语中:【会有人这么变态吗?】

    时言琛唇角向下垂着,没什么表情。

    他被时父安排在一个小城独自生活这么多年,早就懂得了隐忍只不过是为了最后伏击敌人的蛰伏,不然他也不会应下时父的话,搬回这个没一点人气的时家。

    这点故意羞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时言琛目光平静,望着那还在一晃一晃的足尖,心中却有一种日渐压抑了许久的阴暗戾气却奇异地被勾了出来。

    伴随他野蛮生长这么些年,用来自缚的荆棘悄然缠住了心脏,在一下一下的跳动之中,逐渐缠紧。他不觉屈辱地半蹲下来,握住少年雪白细瘦的脚腕,目光顺着向上看。

    缠紧的心脏被荆棘刺出了血,最后染成了对方唇瓣上的红。

    喻安的眼神微微晃动,不自觉绷紧了小腿,耳朵根绵绵地发热,像是不敢相信时言琛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真的就听话地给他穿鞋。

    时言琛平静地握着一只白而细嫩的脚,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放在旁边的白色棉袜,一点点帮喻安穿上,袜子遮住了凸起的漂亮踝骨,对方又帮他穿上鞋。

    本身就没被人这么伺候过的喻安只觉得脊背都发凉,踩在时言琛腿上的另一只脚不自觉绷起,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再次被对方握在手里,重复了刚刚的动作。

    直到两只鞋都穿好了,时言琛才抬起头,声音没有起伏地说道:“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