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该万死的人是你”阿古滕气急败坏地一剑刺入罗希秉小腹,恶狠狠地说,“要不是你这个狗东西胡乱调度兵马,我阿父怎会轻易被人挟持叛乱我恨不得拿你直接去喂野狗”

    阿古滕还会说汉话,但更多的胡兵全都是嚷嚷着本族的语言,将连日以来积攒下的怒火宣泄在刀剑之下,随着那淋漓的鲜血,罗希秉须臾就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当他看到张兴排众而出走到自己的面前时,他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对方,可却已经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

    就是这个状似粗莽的黑大个煽动了这些将卒,置他于死地不说,自己的手上还不用沾上半点鲜血,实在是高明。

    可是,张兴在盯着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罗希秉好一会儿之后,突然拔出佩剑,径直一剑直入罗希秉的心窝在对方那惊骇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身为安北大都护府长史,奉杜大帅之命留守安北牙帐城,我却慑于你三番两次的威胁,畏首畏尾,以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今日杀了你罗希秉,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和其他人无关”

    垂死之际的罗希秉仅有一个念头——张兴怎么敢当众下手,他怎么敢

    “杀钦使这样的大罪,怎能让张长史一个人承担?”

    随着这个声音,自从因为出言不逊被杜士仪杖责的阿兹勒,终于在这个时刻现身。他大步上前,竟是突然拔出身上的佩刀,就这么一刀向业已垂死的罗希秉斩下,就只见随着一腔热血,死不瞑目的罗希秉头颅就这么飞了起来,随即却被眼疾手快的他一把抓在了手中。

    当此之际,阿兹勒环视城墙上的数百将卒,一字一句地高声喝道:“各位,我等辛辛苦苦为大唐开疆拓土,结果却因为这样一个酷吏,遭遇了如此不公的待遇忍气吞声了这么久,如今敌军兵临城下,谁还能忍得住?”

    刚刚群起而攻,在罗希秉身上尽情发泄怒火的将卒们顿时振臂应和,就连本只是阿布思派到这里镀金的阿古滕亦是满脸激愤迸出了一句忍不住。当阿兹勒高掣罗希秉的首级示众之后,随即示意高高悬挂在旗杆上示众,城头顿时士气大振。

    这时候,张兴方才举起刚刚染血的宝剑,厉声喝道:“黠戛斯的毗伽顿和磨延啜大约是这辈子第一次攻城,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安北牙帐城中究竟都有怎样的勇士传令城内六十四坊,每坊出兵百人。如有死难,安北大都护府将加倍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