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要用,但决不能惯而屠杀和自己出自同一血脉的同胞,这种事他不想做也不会做

    “开元六年,兰池州康待宾之乱,叛乱的胡兵全都被内迁到了江淮以及河洛一带,直到我出任朔方节度使,上书请命,这数万人户方才得以回归故地。如果按照从前这样的旧例,你们跟着安贼从逆,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的家人,不可避免地要背井离乡,哪怕逃脱一条性命,光是叛军和叛军家属的恶名,就足以⊥你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这一次,百余名叛军登时惶惶不安。杜士仪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一想到他们也许都要因为叛乱的罪名而被押解南迁,每一个人都按捺不住了。随着第一个人扑通一声跪下,更多的人都跟着呼啦啦跪了下来,不消一会儿,就只见面前这一个方阵齐刷刷矮了一截。

    “求元帅放过我们的家人”

    此起彼伏的请求下,杜士仪举起手压了压,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的军籍还在,你们的家眷也还在家中翘首期盼。如果你们觉得逃过一条性命就知足了,那么,便窝在这愁思冈,我会留下人马在此看守,等到这一仗打完,你们也就可以去岭南安家立业了。可如果你们还想去掉这顶叛军的帽子,找回被你们自己丢掉的幽燕男儿的荣光,那么,你们不妨给我看看,当初那支幽燕铁军是什么样子等到他日凯旋,将功折罪之后,仍可再行论功行赏”

    等如是接见了整整四批这样的叛军,一上午的时间全都耗在了愁思冈,简单用了一些于粮当做午餐,杜士仪方才启程回安阳。

    他倒是很想沿用后世某支越打越多的威武之师仁义之师那种收降策略,奈何他时间不够,人员不够,没时间去做一级一级的思想宣传。更何况,如今的河北和当初的漠北一样,就如同一块被完全打残了的处女地,等待着开垦。

    整个河北的官宦世家大地主,在安禄山起兵叛乱之后,一部分附逆,一部分不肯从逆的则是被连根拔起,田地都成了无主之物,也就是说,未来打下河北,这里将面临一场空前的大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