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相国此前曾经声称不涉推举,如今既然是又进行复推,杜相国难道还要拘泥于承诺,不愿意为臣子表率?”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昨夜竭尽全力劝说杜士仪调禁军给四家宗室,并且亲自揽过了经办此事的职责,阿兹勒正是为了好好正面接触一下张良娣,确认她是否就是杜幼麟转述的故事中,那位和权阉争权,意图废太子的皇后。仅仅只是刚刚那一小会的谈话,他心里就已经有八九分准了。哪怕李亨已经死了,张良娣还在力推庶子李争位,权力欲望显露无疑,若是让这样的女人成了太后,日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太子妃所言极是,我也曾经劝过义父,不用因为人言而退出推举之事,毕竟,既然是不记名,就连裴相国也是亲自参与,义父又何必避嫌?奈何义父一片公心,不愿意让人指摘,故而我也没有办法。”

    信口开河说到这里,见张良娣再也压制不住紧张和急切,阿兹勒又笑了笑:“南阳王此次前往幽州,却不幸因为陛下昏聩而险些丧命,可之后深明大义,大有仁者之风,义父和军中众将都颇为赞赏。若非义父掌兵多年,必须持正公允,而又出于当年旧憾,打算还废太子一个公道,也许南阳王的希望还会更大些。”

    阿兹勒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张良娣又怎会听不出来其中赤裸裸的示好之意?杜士仪已然实力强大羽翼丰满,可总还是臣子,需要皇家的支持,那么拥立一个心向于他的天子自然是最圆满的。除了南阳王李,谁和杜士仪还有交情?再说,李前次去幽州,一切都表现得很好

    她强捺心头狂喜,不动声色顺着阿兹勒的口气赞叹了南阳王李的忠孝双全,末了便把丰王李珙想要探视天子的事情给泄露了过去。尽管对方也许知道了,但无论如何,从她口中说出来,一定会让对方多几分重视。

    只要杜士仪紧紧盯着丰王李珙,不怕这条疯狗翻天。

    可她又哪里知道,在阿兹勒心目中,他们这些自恃高贵的宗室,不过是抢肉骨头的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