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难得,只要你一直如此努力,将来必成大器。你和崔颌不同,他毕竟还有殷实的家业撑着,所以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冲刺举业,但你不成。我就算愿意支持你一再应考,想必你自己也不愿意这么坐吃山空。所以,读书之余,真正做一份能够补贴自己乃至于家用的活计,那才是最好的。”

    “若不是杜师,哪有我的今天。”听着这些真诚的告诫教导,陈宝儿不禁眼圈微红,“我一定不会让杜师失望的”

    “好孩子。”

    杜士仪含笑点了点头,这才吩咐道,“去,把昨天布置给你的策论先写出来我看”

    喜爱归喜爱,但杜士仪对陈宝儿的要求却从来不曾放松过,正如同他当年对自己一样。此刻支使了陈宝儿去努力钻研策论,他自己则是斟酌如何写这一篇定期的汇报文章,毕竟,这些实绩远在东都洛阳的天子看不到,宰相高官也看不到,都要在这一篇实实在在的文字中得以展现。就在他若有所思打着腹稿的时候,外头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紧跟着进来的却是赤毕。

    “郎君,东都崔郎君的信。”

    得知是崔俭玄的信,杜士仪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妹夫兼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写起信来往往是啰啰嗦嗦一沓纸,也不怕让人山高路远送来太麻烦。尤其是自打之前杜十三娘再次怀孕之后,崔俭玄的信就越发啰嗦了,就连胎动也拿来对他说,十足一个五好父亲。只不过,猜测这个妹夫会在信上唠叨什么,却也是他公务繁忙之外的乐子之一。此时此刻,当他取出信笺在手的时候,就不禁愣了一愣,暗自嘀咕今次人怎么变了性子。

    然而,等他一扫那上头熟悉的字迹,他那轻松之色便一扫而空。一目十行地看完这封极其少有言简意赅的信,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长安城又要变天了”

    赤毕闻言登时心中一紧。怪不得他今日接着那崔氏信使时,发现人疲累欲死,原来是真的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