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把握?此人看样子,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赤毕却只是嘿然笑道:“问他恐怕问不出什么,可我看他那些同伴都不过寻常水准,看年纪更像是涉世未深。回头我就去打探打探。”

    杜士仪虽这还是第一次来临场观战,但刘墨也好,赤毕也好,两人总是轮流前来“看热闹”,注意留心的人全都一一打听记录,然后设法招揽。其他看热闹的人都只追捧胜者,他们却对败者更感兴趣。之前一个多月下来,矮子里拔高子,查根底辨心性,收纳进来的人已经有十几个,而这些人都送去了樊川杜宅,日后另有安置之处。只不过今天这虬髯大汉如此鹤立鸡群,赤毕心中明白此人绝非等闲,要想招揽恐怕难如登天,因而这一趟答应去打探,纯粹是为了满足杜士仪的好奇心罢了。

    这一场比赛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尽管是最后一场预选赛,但崔俭玄和窦锷姜度正在紧赶着商议新球场,谁都没来,因而看热闹的人虽则对那虬髯大汉津津乐道,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然而,当晚上打探消息回来的赤毕匆匆来到书斋的时候,面色却远不如去打探消息时那么轻松。

    “这虬髯大汉并不是长安人士,在参赛报名的时候,此人留下的名字是楚沉,公验过所上写的是河北人士,可我向洛阳南市的熟人打探过,谁也没听说过此人。而且,与他对阵的那伙人显然不知道他厉害,否则也不至于那么直接地碰撞败下阵来。除却这一点奇怪,更奇怪的是另外那四个后生。”

    赤毕顿了一顿就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父祖也都是当过官的,如今家门虽不那么显赫,可也绝非等闲,即便如此,,若非有那楚沉,他们也不可能打入正赛。虽则今天权门贵第观战的人并不多,但如郎君这般对那楚沉感兴趣的却也有几人,可他们却在去打探的人面前放话说志在魁首,一时惹来讥诮连连,去探问的人都拂袖而去。如此高调,靠的却是一人,所求若为扬名,圣人何等慧眼,岂会看不出这是一人之队?”

    “你说得不错。”杜士仪顿时心中一动。此次的马球赛是崔俭玄在御前争取来的,若出纰漏,崔十一那家伙一番努力付诸东流,而且会牵累更多。要知道,最终决胜赛可是要在御前进行的。

    “郎君,裴将军宅中派人前来拜见。”

    听到这话,杜士仪站起身的同时,便对赤毕低声说道:“我去见裴将军来使。既是你疑心,那就小心盯一盯,看看这些人究竟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