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贵主往见金仙贵主时,曾忿然言说执政私心昭然若揭,吾随侍在侧,须臾便为遣退。遥想昔张使君贬退之时,亦由岐王之事为因,宰相难容为引,今王郎亦如此,或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错,就算王维和岐王过从甚密,可去年相交岐王薛王的好几位官员连番受累,直到年初王府官一一被贬,王维却依旧进士科豪取甲第状头,又不待守选期满便授官太乐丞,那时候怎没有人将他和岐王交情深厚之事翻出来?杜士仪想到这里,立刻往下看去,果见接下来便是画龙点睛的一句话。

    “而就在前日,河西有捷报来,道张使君破胡大捷矣”

    张说破敌有功,拜相有望,眼见得朝堂中十有八九将再多一相,恐怕此番针对王维,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意想挑起旧事而已

    杜士仪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拿起了第三张信笺,却见上头亦是寥寥数语:“然王十三郎与君莫逆,若君多方相救,恐有人存心构连,望君珍重。”

    “看完了?”

    岳五娘大煞风景地再次出声问了一句,见杜士仪怅然若失将信凑到了烛火之上,眼看其渐渐烧成了灰烬,她便若有所思地问道:“太乐署的事我也听说了,如何,要不要我设法去见一见师傅?”

    “嗯?”

    杜士仪猛然间想到,公孙大娘如今正为梨园乐营将,虽则那内教坊属于宫中,太乐署不得于预,但兴许能打探到什么消息,他沉吟良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也罢,请岳娘子勉为其难试一试吧。不过千万小心些,毕竟公孙大家并非官身,在宫中并不是那么自由的。”

    “这还用你说”岳五娘嫣然一笑,等转身快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继而头也不回地说道,“对了,有件事告诉你一声,小和尚年初回嵩山之后,恰崇照法师送了他当年被弃安国寺的襁褓和留书于少林寺。后来我再去时,他却已经去河西寻找亲生父母了。至于河西那连番战事他是否恰逢其会,却是不好说。此次王毛仲亦在领兵之列,只希望他不要正好撞在王毛仲手上。不过也无妨,他和王守贞固然有仇怨,王毛仲可未必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