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花家的地和王安家的地正好是挨着的,有一回王安驾着驴车往地里运东西,刚好压了她家的地,把地头的麦子压趴了一大片。

    其实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说道几句就过去了。但王安偏偏是个不会说话的,冷着脸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没后话了。

    自家刚长出的麦子被压成了这样,柳夏花看他又是这么个态度,一时气不过,就说了他几句,王安被一个姑娘当街训红了脸,忍不住也呛了几声。

    就这样,两人一开始还只是互相抱怨,但到后来,就是愈吵愈凶了。

    而柳夏花那天下地又带了自家的小花狗,那小花狗护主,看着她跟别人面红耳赤的吵架,扑上去就追着王安咬。

    王安怕狗,一见有狗咬他,拔腿就跑,但奈何他跑不过狗,大腿生生被狗咬下一块肉去。

    最后没办法,他为了躲狗,拖着条伤腿,藏在了地头儿别人搭的棚子后面。

    但好巧不巧,地头儿有头井,而柳夏花的狗又因为着急一时瞎了眼,一下掉进井里淹死了。

    这事儿之后,王安觉得柳夏花心思歹毒,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专门放了狗咬他,差点让自己瘸了腿,而柳夏花则觉得王安表面老实,实际上心肠都黑了,竟然故意引得狗跳进了井里,蓄意要害了她可怜的狗。

    两人的梁子也由此结下,见面总要互骂一顿,还给对方起了个难听的外号,柳夏花跟她的狗一样凶,就叫花狗,而王安跑的比兔子还快,人又长的黑,就叫黑兔。

    奚晏听完两人之间的恩怨,只觉得哭笑不得,她不知该对这事儿作何评价,忙调转了话头,问“你来找我什么事,要是还是关于时先生的事,我可帮不了你了。”

    她跟柳夏花没见过几回,但每次都是因为时珩。

    “什么时先生,我来就是想看看你威武的身姿。”柳夏花睁着双好奇的大眼,又问“怎么关于时先生的事,你就帮不了我了”

    “我……我……”奚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她现在既然喜欢时珩,当然不希望柳夏花跟时珩走的太近。

    柳夏花眯眼瞧着她,发出“嘿嘿”的坏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问“该不会是你喜欢时先生,所以不想让我亲近他了吧”

    “我……”奚晏心事被戳破,也不再隐瞒,涨红了脸应道“嗯,我看上他了。”

    柳夏花随即大笑出声,嘴都合不拢,“我就知道你心里对时先生有这个想法。”当时她在门缝里看时先生教书的时候,旁边的奚晏可比她看的还认真。

    “可是他马上就要走了。”奚晏微微叹了口气,“就算我喜欢他,我也没机会了。”

    她一直没说过这事,就是她知道时珩可能会离开南溪村,而且就算他不离开,也不会看上自己。

    她原本还想把这事儿藏在心里,趁着还能对时珩好的时候对他好点,但现在想起时珩就要走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藏着这些想法,除了难为自己,又有什么用。

    “要走了去哪?”柳夏花问。

    奚晏背过脸,不想让柳夏花看见她脸上的失落,答“他要回家了,咱们这小地方哪是他该呆的。”

    她听见了今夕叫时珩公子,又行为恭敬的,想来今夕应该是他的下人,而能有下人的人家,必然是大门大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