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他了?”这般逃避现实的过日子,他竟忘了如此重要的事。

    那便是有这么一号人的,周锦没有回答凌止桑的问题,而是又问:“你见过他吗?”

    “没有。”

    周锦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感,“那……你要去见一见吗?”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周锦来了凌府之后,凌止桑都几乎没有见过几次父母。上辈子那人手眼通天、威逼利诱,他为了不连累家人,隐忍到离开凌家才复仇。而这一世与父母的关系……凌止桑皱了皱眉,突然发现自己对未来竟是有期待的。

    他轻声应承,周锦对此却忧心忡忡。怠慢、忽视和新生,哪怕是从未有过骨肉亲情的周锦也能看出凌家人对凌止桑的态度,但他没有插手的立场,能做到的也少之又少。站在门口时周锦暗自觉得荒诞不经,亲生弟弟,专门求见?

    然而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凌母竟然一口回绝,她咬定了凌止桑有病在身,不适合见还在襁褓之中的楸儿。

    周锦还准备再多求两句情,凌母铁石心肠、油盐不进,到后来甚至甩了脸子,直接吩咐下人把周锦关在门外。那前来驱逐的丫鬟都看不下去,悄悄对他说:“没用的周大夫,小少爷都不在这个府上住的。”

    怎么能做到如此地步?怪不得周锦一直觉得凌家人神出鬼没,十天半个月也碰不见面,想寻他们必得下人提前几天通报。

    凌止桑见了凌母之后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全程维持着微微错愕表情,现在更是沉默不语。周锦有些后悔带凌止桑直面这样的情况,这明明是可以想见的结果。周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攥紧了凌止桑的手。

    晚间休息,周锦不放心地过来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凌止桑还未躺下,出神地坐在床上,眼眶似乎有些红。

    “你要哭吗?”他轻声问。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会哭?”凌止桑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周锦。

    “可是你母亲……”

    “没什么的。”凌止桑低下头,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我是这样一副身体……”

    周锦翻身上床,和凌止桑面对面坐着,严肃道:“不是的,你只是生病了而已,这和风寒发热并没有什么不同。况且如今早已大好了……你父母还不清楚罢了。”

    凌止桑知道周锦误会了他口中的“这幅身体”指的是什么,还以为他是在为了疾病忧心。但他没有指出,敛下眉眼,细细“嗯”了一声。

    “别多想,赶紧睡吧,休息好才有精神证明你好全了,就能很快见到楸儿了。”

    凌止桑不辨神情,顺从地跟随周锦的动作躺下,侧过脸问道:“你要在这吗?”

    周锦后知后觉自己还在床上,而且被凌止桑身体拦着坐在内侧,这时怎么下床似乎都显得有些奇怪。其实亲密得多的事情都做过好几回,同床共枕实在算不得什么,再加上凌止桑语意不明的那个问句,周锦回道:

    “是啊。你不想我在这吗?”

    凌止桑偏过身子不置可否,看起来是默认的意思。周锦便也合衣躺下,靠在凌止桑身边。

    谁知他刚掖好被子,那人温热的躯体靠过来,一点点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