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把马车准备好,把我娘和方小子接回来。”

    “好嘞。”家丁应了一声,趟着雪往外走,走着走着想起来也不是没有人一点伤都没收。

    那个长得好看的过分的刚来的小子,明明最先冲出屋子,却在屋子被压塌后非要回去翻找什么,被掉下来的瓦片砸伤了肩膀。

    但是好歹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伤,养上两天就好了。

    家丁边走边想,忍不住摇了摇头,就是再宝贵的东西,那也没有命重要啊!

    “别动,”老大夫把一整块药膏在火盆上烤化,趁热糊在男人红肿的肩膀上,眼疾手快的缠上两圈绷带:“你这可是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啊!”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脊背:“动一动肩膀,看看是不是好些了。”

    三千不自在的耸了下肩,本来已经疼的没有知觉的肩膀被滚烫的药膏覆盖,他沉默半晌还是皱着眉开口:“烫。”

    “烫就对了。”老大夫手脚麻利的将散落的医药箱收好,头也不抬得说道:“不烫你一次,你都不长记性。”

    “上次肩膀都被抓烂了,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受伤了,你这肩膀再伤一次非得落下病根不可。”

    三千穿好衣服,目送老大夫唠唠叨叨的走远。

    “幸亏兄弟你醒的早。”小石头穿着厚厚的棉衣,双手揣进衣袖里缩着脖子过来,用肩膀怼了三千后腰一下:“不然我们这么些人非得被塌下来的屋顶给埋了不可。”

    “以后有什么难处跟兄弟说,我罩着你!”

    小石头年纪不大,身量还未长开,他故作深沉的想要拦住对方的肩膀,却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而显得格外的油腔滑调。

    “毕竟大恩不言谢么!”

    三千轻轻松松的躲开了,他低头看着还没有自己肩膀高的小石头淡声开口:“有手帕么?”

    “有啊。”小石头从衣襟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方洗得干干净净得白色丝帕:“昨天香梅姐刚给了我一方。”

    他举起来正要和对方显摆香梅姐对自己的宠爱,一直大手凭空抽走了帕子。

    三千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往外走,在小石头看不见的地方用帕子将沾染了泥土的三颗山楂裹起来揣进怀里。

    “这方帕子就算谢过了。”

    小石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满脸都是茫然:“我没说送你啊!”

    “什么?”贺宛琼在将军府等了一天一夜,飘飘洒洒的大雪一直未停,却怎么也等不来接贺夫人还有方小子回府的马车。

    齐管家脸上也是少见的慌乱:“大小姐,京郊的棚屋都被雪压塌了,不少流民挤着要进城,现在上头下令要封城门,夫人和少爷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