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血衣,”卫故用脚点了点不远处的托盘:“胳膊肘上蹭着锈呢。”

    “唉——那边站着的那丫头,”他喊了一声战战兢兢缩在贺宛琼背后不肯露头的香梅:“我说你怎么这么胆小,你过来看看这血衣眼熟不眼熟,有没有见过将军府哪个家丁穿过。”

    “我、我不敢看……”香梅抖着嗓子,一开口就带了点哭腔:“都是血!”

    “行了,你也别难为她,我自己看。”贺宛琼缓过了神又凑近了看那件血衣。

    那是极其普通的一件灰色长棉袍,是走在大街上一路上能碰见十个八个的那种,她摇了摇头:“将军府家丁的衣裳都是短打,这件不是。”

    “要是按照这衣服去找凶手,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就是我们衙门的事儿了,程柏——”卫故拍了拍手,一直蹲在门外的程柏赶忙窜了进来。

    “老大,您找我?”

    “这样,你等会拿着衙门盖章的搜查令,陪着贺姑娘去一趟长德楼。”

    卫故擦干了手,慢悠悠的晃到一旁,隐秘的冲着他挤了挤眼睛,又指了指被仵作搁置在白布上的证物:“去查一查这对金耳环的买主是谁。”

    “好嘞!”程柏收到了老大给的暗号,憨笑着挤到贺宛琼与三千之间:“贺姑娘,还有这位兄弟,请吧。”

    这么多人看着,贺宛琼也不好一直和三千腻在一起,只能提起裙摆推着香梅先迈出了门槛。

    程柏就当是没有看见三千想要跟上的举动,特意在门口停了一下,挡住了三千的脚步。

    “我们老大有话跟你说。”他说完这句就小跑两步,跟上了贺宛琼:“贺姑娘您慢点走,院子里地面湿滑,您小心着点。”

    “那个谁——”卫故盯着三千的后背懒洋洋的开腔:“你的身份,衙门可以给你保密,但你也小心着点,别被贺姑娘抓到别的什么把柄。”

    “否则,我要你好看。”

    三千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攥起的拳头默默地捏紧了。

    他转过头,冷漠的目光直直的对准了吊儿郎当的卫故:“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是禁军统领,还是贺姑娘的追求者。”

    三千轻笑一声:“若是前者,你我等级不相上下,自然是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若是后者……”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更轮不到你说话。”

    贺宛琼站在马车边探着头往衙门里望:“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