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苏婠婠好奇的问道。

    “这是一个死刑犯,也是今年秋后问斩的。”钱捕头立刻回道。

    苏婠婠也只是随口一问,倒也没打算追问到底。视线再次回落到西门宸的身上,“西门宸,本官前来就是重查潘家被灭门一案。只要你真的是无辜的,我定然还你公道。但要真的是你所为,我也绝不会放过你。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如实说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我在潘家吃饭,喝得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潘家的院子中。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官府的人就冲了进来把我抓了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胡说,你上次还说在迷迷糊糊中还和人欢.好来着,怎么现在就变成什么都不知道了?”钱捕头一旁厉声喝,看着苏绾绾被面兜蒙住的脸,又踹了他一脚。

    “是是是!但是……当时我真的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欢好是不是做梦都不知道。我只记得隐隐约约听到潘老爷命婢女将我扶回房间,还隐约听到他说什么好生伺候。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我梦中与人欢.好,说不准只是潘家的家奴丫鬟。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苏婠婠眉头紧皱,这当事人真是一点线索都没能提供啊。

    她安抚了一下,“你先别急,好好想想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想了,我想了好多天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到现在我都感觉我还在梦里,这一个梦好长啊……”

    看着西门宸疯疯癫癫的样子,苏婠婠也只能摇头叹息。曾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突遭大劫,估计正常人也受不了。

    “算了,你不记得就算了。这件案子我会好好查,来人,将西门宸带回驿馆由锦衣卫看守。”

    地下第一间的牢房之中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呵,“这世道乱了,宦官当政,昔日赫赫威名的锦衣卫也沦为其手下走狗——”

    “闭嘴!”钱捕头厉声呵斥道。

    “咋地?想打我?那快来吧,爷爷我已经好久没挨打了……”

    钱捕头对于一个将死的老泼皮也懒得计较,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苏婠婠。

    “一个胡言乱语的阶下之囚,不必理会,带上西门宸我们走。”

    钱捕头搓着手,面色有些为难,“苏大人,这西门宸是死刑犯,还有几月后就会问斩,没有知府大人的指令,小人无权放他出牢房。”

    苏绾绾握住了腰间的绣春刀,眼神微冷,“既然知府大人认为西门宸此人是穷凶极恶之辈,那小小的地牢怕是困不住的,另外本官怀疑西门宸一个根本无法毒杀潘家一百多口人,此案必定还有其他作案人员,将西门宸带回驿馆由锦衣卫看守,毕竟至今还没有人可以从锦衣卫手中逃脱,钱捕头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苏绾绾的语气不由的加重。

    钱捕头只觉得像有座大山迎面压过来,冷汗不停地从他额头滑落,弯着腰忙不停的点头,“是是是,凶手西门宸由锦衣卫看守是再妥当不过的事了,小人这就将他身上的镣铐解下。”

    苏绾绾阻止了他,“不用,既然是嫌疑人,那就该戴着,本官也不想为难你,实在是此案影响恶劣,九千岁对此事甚是关注,本官这样做也是为了稳妥而已。”

    钱捕头点头应是,“苏大人请!”

    一行人出了地牢门口,夕阳的余辉洒下,苏婠婠微微眯了眯眼睛,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

    带着西门宸回到驿馆,西门家主不知何时已经在此等着了,苏绾绾也不诧异,在心中道了一声老狐狸,让两个锦衣卫看着,便由着西门家主对着像个乞丐一样的西门宸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