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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太爷虽然经常送东西入府,却是和蔚曼这个外孙女从未谋面的。

    蔚曼听说过,程老太爷年轻时,是个爱好四处游历的人,算是几乎走遍了大景朝的每个角落,但是,都城上京,他却是从来都没有踏足过的,并且,程老太爷今年已经六十有八,五年前他就已经不再出远门了,而是待在西京老家养老。

    这个朝代,女子出行艰难,蔚曼想,在程老太爷的有生之年,她恐怕是见不到这位给予她无私关爱的外祖父了。

    看着程妈妈有些落寞的神色,蔚曼的心里一动。

    “妈妈,你想不想回西京看一看?我不能出京,你替我探望外祖父吧,也算是我的孝心了。”

    程妈妈愣了一下,明白后连忙摇头,道:“这哪里行,老太爷送了奴婢进府,就是要好好伺候小姐的,奴婢要是抛下小姐回去,老太爷非得发卖了奴婢不可……这绝对不行!”

    程妈妈想必是急了,开始自称奴婢起来。

    她原是程氏未出阁时的婢女,嫁人时就脱了奴籍的,所以当年并没有随着程氏进京,只是,程妈妈婚后没几年,她男人就因为一场热疾去了,不久,年幼的女儿也没了……

    程氏当时正怀着蔚曼,听到婢女的遭遇,就去信让她来了上京,然而,程妈妈还在路上,程氏就因为难产去了……

    见程妈妈拒绝的义正言辞,动机不纯的蔚曼,神情稍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虽然程妈妈一直没有怀疑过蔚曼的真假,可是,对于“冒牌”的蔚曼而言,伺候“她”长大的乳母留在身边,无疑是在身上装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何时何地就会引爆,所以,穿越以来,蔚曼一直想要支走程妈妈,但是,多次努力的结果告诉蔚曼,这明显是个不能急于一时的大工程。

    蔚曼安抚了程妈妈几句,然后看向夏兰,示意她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道:“说说看,都打听到了什么?”

    夏兰正了正脸色,道:“姑奶奶是昨天晚膳时分进府的,听伺候的人说脸色很不好,摆马凳的婆子因为手脚慢了些,就被姑奶奶狠狠的踹了一脚……陶妈妈将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了,姑奶奶和太夫人在内室里说了许久的话……隐约听到几声哭声……奴婢回来的时候又去了趟曦园,那时候太夫人和姑奶奶还没有起呢。”

    镇国候府的姑奶奶文蔚氏,是太夫人黄氏唯一的女儿,嫁入了同样以军功封侯的宁国侯府,如今已经是宁国侯夫人。

    昨天傍晚,文蔚氏突然回了娘家并且留宿,根据以往推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了避免触及太夫人或者文蔚氏的逆鳞,蔚曼昨晚就吩咐了夏兰一大早前去打听消息。

    夏兰毕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只能打听出一些表象,蔚曼却对她的成果很是满意,对她露出赞赏的笑容。

    蔚曼心中暗自思量起来。

    文蔚氏横眉怒目的回娘家这样的事情,半年里,蔚曼已经听了六七回,这算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