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盗匪来得那一刻,让少年顶替自己,以免敌人怀疑,自己毫不犹豫地弃船而逃。

    这事没什么后悔的,要再来一次,他还会那么做!

    只不过,让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当下道:“不!等救出姚白再走!”

    眼前黑暗一片,嘴里被塞了一块布,不知做什么用的,粗粝、硬实,只觉一股馊味直冲鼻腔,恶心极了。

    姚白感觉被人架着,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脚下陡峭崎岖,爬起来颇为费力,像是一片山地。

    最后,他被人带进一个地方,遮眼布和嘴里的馊味一并被人扯下,等眼睛慢慢适应光线后,他看见屋内两侧站着两排人,个个手里举着一把火,那火熊熊燃烧着,映出执火人凶神恶煞般的脸。

    他抬头看向堂屋上首,一张虎皮坐榻上,一个壮汉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壮汉满脸络腮胡子,身形高大,虎背熊腰,即使坐在那,也比站在两侧的人更有气势,显然是这里的头。

    虎皮座榻旁还站着一个年轻人。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此人眉目如画,温文尔雅,一身翠竹长衫勾勒出修长身形,他手执一把折扇,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斯文,俨然就是个读书人。

    像是那匪首的军师。

    此时,匪首厉喝:“哪里人氏?从哪来?到哪儿去?箱子里都是什么?说!”

    姚白哪见过这仗势,以前,盗匪抢劫都只在里见过,这真刀真枪地被抢还是头一遭。

    不由紧张地直往后退。

    倒是手下的军师劝道:“大哥,你这样,会把人家吓坏的。”

    这军师名何见臣,乃小河庄人氏,他嘴里的大哥是他们的头,姓楚,名青雄。因为年年洪涝,小河庄早已不适合生存,他们无处可去,这才一起落了寇。

    楚青雄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压低了嗓门:“那……就自己报上名来!”

    姚白见那军师竟然为他说话,不由看了对方一眼,谁知,那人竟对他展颜一笑。

    那笑容就像冰河破裂、凛冬绽蕊、带着一丝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

    姚白不明所以,瞬间懵圈。

    好在他神经紧张,一下回过神来,从善如流地道:“草民姚白,不日前随少东家南下贩茶,途径此地,被大王收押。”

    楚青雄问:“姚白,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盗匪落草,绝大部分都是活不下去,既然落了草,盗抢钱财就变得明目张胆,他此问,自然是图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