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桥听后,停下脚步。

    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流落到泰兴县这几年,摸爬滚打,闭门羹吃到作呕,每次只要一到敲门,手指就发抖。

    这四五年间,他摆过地摊、开过生蔬店、帮人出谋划策过,兢兢业业才积累了万两家底,只堪堪能在泰兴县立足。

    可比起泰兴县其他商户,他这点儿资产真算不上什么,更何谈杀回苏河府!

    这次去乌蒙山贩茶,一路山高水远、艰难险阻,他也是拿命来博沈家的前程,所以他拿出了全部的家底,也只不过三万两白银。

    至于其他的箱子里的银子,都是以家宅和铺子做抵押,找当地商户借的,等事成之后,他们会吃百分之五十的利钱。

    可一旦生意失败,他苦心经营的那点儿薄产,就会被人瓜分。

    所以此次贩茶,只能赢,不能败!

    资金当然越多越好,这样拿的价格更低,转手后,利润就越高。

    想到这里,沈冰桥回过头:“顾伯是想让我帮您贩茶?”

    顾长亭叹了口气,点点头。

    他刚才一听沈冰桥此次去贩茶,直觉就告诉他,搭上沈冰桥这趟船,他们顾家今年这个坎肯定能迈过去。

    “实不相瞒,当下这年景,顾家的生意如一潭死水,急需引入新的营生,你适才一说贩茶,老夫就预感顾家有盼头了。”

    顾长亭思虑了一下:“这样吧,顾家账上能调动的银子不多,五万两白银,是我顾氏家族所有的流动资金了,都借给你,等事成之后,给我五成盈利即可!”

    沈冰桥站在那不动,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

    顾长亭猜不透他作何感想,不安地试探:“怎么?嫌利少?”

    这时,身旁吴掌柜上前一步:“少东家,泰兴县陈家借的一万银子只得四成利呀!”

    沈冰桥脸上顾虑更重了。

    顾长亭心道,陈家只得四成利?

    那他要的是五成啊!

    会不会要多了?

    要是这样,沈冰桥会不会答应帮顾氏贩茶?

    看着沈冰桥眉头紧蹙,一脸为难的样子,顾长亭本以为他会拒绝这单买卖,或是会给他压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