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东霖正在樊素楼中听曲,那樊素楼近日新来了一个伶人,金陵人氏,隔着层帘子,怀抱琵琶,且吟且唱,别有一番风情,这是最近樊素楼最受欢迎的伶人了。

    刘东霖正摇头晃脑的打着拍子,他那贴身小厮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刘东霖眉头一皱,上去便是一脚,“没眼力见儿的东西,没见爷正听曲呢吗?”

    那小厮连忙磕头认错“爷,小的没长眼,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刘东霖神色稍缓,他怎么会和一个下人计较“说吧,什么事。”

    小厮吞了一下口水“爷,长平侯,去安远伯府提亲了,满京都都传遍了。”

    “什么?!”刘东霖惊座而起,对着小厮又是一脚“没用的废物,爷要你有什么用,满京都都知道了,现在才来告诉爷。”

    被连踹两脚,那小厮也不敢说话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昨晚上他喝多了,爷今天出门都没找到他,还是王二帮他混了过去,说他一早就去安远伯府守着去了,爷还说回来要赏他银子呢,结果自己一觉醒来,出了门,满大街都在议论长平侯去安远伯府提亲的事,他两条腿都快跑抽筋了。

    看着小厮那个样子,刘东霖更是生气,又踹了两脚。

    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回府里,连着掀翻了好几个摊子,那小厮跟在后头,一路赔钱,回到府里,命都去了半条,软着腿,倒在门前,心里想着,完了爷生气了,今天赔的钱又是自己的了。

    刘东霖一路冲到上院乐安伯夫人的住处,乐安伯夫人见他来了,喜不自胜的迎上去,将手上的衣服献宝似的举到刘东霖面前。

    “儿子,你看,娘新给你做的夏衫,你看,喜欢吗,这是娘娘前些日子新赏的细葛。“

    刘东霖不耐烦的将衣服挥到一边去,不耐烦地坐下,“娘,我问你,安远伯府你去提亲了吗?”

    一听儿子给自己使了脸色,还张口就问周知阮,顿时不高兴了,拉着个脸,将衣服往榻上一摔“娘辛辛苦苦给你做衣服,你可倒好,上来就问那个小蹄子,现在还没娶进门呢,等那小蹄子进了门,岂不是由着她作践我。”

    说着,捏了帕子就要哭起来。

    看了他娘这个样子,刘东霖更是生气,“哭哭哭,除了哭,还有别的本事吗?怪不得我爹宁愿抱着一堆石头睡觉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乐安伯夫人听了,整个人往地上一滑,拍起大腿,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吵得人头疼,长平侯去安远伯府提亲了,这事你知道吗?”

    一听这个,安远伯夫人也不哭了,打了个嗝,愣愣的看着刘东霖“什么?”

    杨氏上前默默的扶起乐安伯夫人,什么也不说,又退了回去。

    “长平侯去安远伯府提亲了?那个才回来没多久的长平侯?”乐安伯夫人急了,自己不喜欢周知阮不要紧,可是不能让儿子不高兴啊,这么些年,儿子就让自己帮着办了这一件事,结果,自己还办砸了,这可怎么办。

    乐安伯夫人急得团团转“他一个刚刚回京的侯爷,没权没势的,这么敢连国舅爷的婚事都敢抢,真是无法无天,真应该好好和娘娘说说。”

    提到贵妃,乐安伯夫人想到一个好主意,“对啊,咱们找贵妃娘娘,让她下个旨意,给你赐婚,对,就这么办,娘这就进宫去,咱们总不能让一个长平侯欺负了去。”

    乐安伯夫人急急忙忙就出去了,刘东霖看着只觉得乐安伯夫人没本事,出了事只知道进宫找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