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场的中国人看不出来法官的心思到底产生了如何的心理变化,只是听法官一贯严肃又正式的问道:“你说栾平班倒卖情报,残杀无辜,那么你告诉我他们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团体,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事,那必定是有因由的。

    万事万物本身就是互根互生的,一夜花开就必然有一夜花败,没有什么能够无缘无故的滋生。

    杜和的双眸明亮又深邃,像是在寂静的黑夜里燃烧出的一团灼热的火焰。

    他一次一句加重了语气:“目的就是东洋在九一八事变之后,为全面攻打以及侵佔上海做前提准备。”

    如果说接收到的消息只是比较新颖,那么众人在稍微的调解之后很快就能够接受。

    但如果接收到的信息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思维所能够延续到的界限和边缘,那么芸芸众生就很难消化掉,对于对自我机体的保护,甚至会选择性的去忽略。

    别说是两旁的陪审人员以及观众席上的媒体,就连审判席位上的法官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和质疑的表情。

    对于这个消息,他们显然并不愿意去接受。

    所以说人类的保护机制往往很奇妙,即像是是一把刀又像是一个盾,有的时候会切切实实地保护着我们,但有的时候反而会把我们送进陷阱。

    杜和深切的知道自己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和说辞,来打破在场所有人的防御性的外壳。

    “我想在场的座位,大约是不愿意相信,那么就听我一一道来。”

    “据我所知监狱长巴坚很喜欢滦平班的表演,致使滦平班经常出入租界,我想这件事诸位大约是知道的。”

    杜和用平淡的语气陈述道。

    栾平班到底是一个表演团队,他们的去向自然不是什么机密,所以在场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但是在场的诸位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栾平班真正的掌权人是高桥海羽,这也就意味着在栾平班频繁出入租界的背后,高桥海羽在租界活跃的行动着。”

    “而众所周知,高桥海羽是金条失踪案,唯一还活着的嫌疑人,而现在这个闲人却在英国的租界里频繁的活动着。”

    “当然,如果没有巴坚狱长的鼎力支持,我想高桥小姐,也不会有如此充足的机会来频繁地进入英国的租界吧?”

    一条条线索被杜和清晰的,条理分明的地整理到了众人的面前,即便是对政治和当前局势十分迟钝的人,也嗅到了这里面浓浓的猫腻的气息。

    但就算是如此,只凭藉杜和的话,也并不能确凿的证实栾平班就是一个特务组织,同样也无法证实高桥海羽和巴坚之间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这一切都只是假设,一种来源于人体大脑的自我补充和联想。

    所以尽管法官大人的脸色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含义的难看,但是他仍然没有松口,判决杜和无罪。

    杜和十分清楚,如果想让让天上漂浮的尘埃落到地面上,那就需要来一场强烈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