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着很年轻的容貌,眉眼如画,笑起来时,眼中似有水光荡漾。

    “来。”

    仿佛被迷惑一般,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奚云珩也跟着抬起手。

    指尖相触,天旋地转。

    奚云珩只听到很轻的一句话:“往后我便借你的身体暂住了。”便晕了过去。

    身边人来人去,带起的风拂过奚云珩手指,他皱了皱眉,缓缓睁眼。

    “师弟,你醒了!”

    这一声不啻于惊雷。

    奚云珩望着凑近的大脸,着实呆了好一阵。

    主修医道的杜莹师姐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脑子被劈傻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奚云珩:“……师姐。”

    声音喑哑干涩,仿佛有人拿着枯木枝在树上反复剐蹭。

    杜莹递来一杯水。

    冰凉的水流过喉道,清凉在一瞬间传遍全身。

    润过嗓子,奚云珩感觉好多了:“谢谢师姐。”

    杜莹挥挥手:“无事。你再多躺一阵,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来找我,若是感觉没事,便自行回去。”

    奚云珩乖乖的应了。

    杜莹离开后,奚云珩偏头打量四周。

    这里是杏林堂的大厅,摆了两排简陋床铺,只有中间留一条过路的通道。往日杏林堂门庭冷清,宗门弟子大都拿了丹药回去疗伤,像今日这般每张床铺都躺了受伤弟子的情况实属罕见。奚云珩撑起身子,问左边床铺那人:“师兄可知这是发生了何事?”

    那人哎哟哎哟叫唤两声,余光瞥到奚云珩,声音一顿,翻个身继续叫。

    奚云珩垂下眸子。

    他在门派不受待见,他知道,也习惯了,但人心是肉做的,每每遇到旁人冷眼,还是会短促的疼一下。

    大厅内的喊疼声此起彼伏,奚云珩方才就发现了,在这里的皆是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割伤,还有一个倒霉师兄的头发爆炸蓬松,脸庞黑如煤炭,像是被雷给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