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绒记得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欣赏德彪西的作品,因着它与那些一板一眼的古典乐不同,其中总是交融着奇异幻妙的色彩,陶绒也曾有幸聆听过许多演奏家演奏德彪西的作品,却好像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深刻的感触。

    这应该是陶绒第一次听到骆秋诉拉琴……却在两秒钟之后深深感觉自己好像深陷其中再也出不来了。

    骆秋诉的音乐似乎就和他本人一样,有种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俘获了心神的魔力,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想要从中抽身清醒却都来不及。

    原本落在窗外夜景之上的目光逐渐被这音乐吸引了去,陶绒看着骆秋诉。

    那修长灵活的指尖在琴弦上自由灵活地舞动着,叫陶绒的目光一刻也不愿从上面移开。

    要知道,这得是多么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能这样近距离地观看骆秋诉拉琴……有那么一瞬间,陶绒真心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但终归是不可能。

    一曲很快就结束了,陶绒却还愣愣地站在窗边看着骆秋诉,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

    骆秋诉放下琴,看着傻呆呆的陶绒,忍不住笑了一声。

    “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

    呵……

    说出来都怕人笑话。

    其实在骆秋诉演奏这首曲子之前,陶绒还在心里面还小小地期待了一下一会儿自己得给骆秋诉表演一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帕格尼尼随想曲,她的拿手绝活,也能让这位远道而来的大师夸夸自己,找一找存在感。

    结果现在一曲终了,陶绒瞬间就觉得自己在无形当中已经被狠狠地打击到了土里,琴都没有必要拿了。

    简而言之就是给骆秋诉提鞋怕是都不太配。

    “你刚刚在湖边,练的是不是这首?”骆秋诉望向表情一脸复杂的陶绒,“你手凉的连音都走不连贯了。”

    “我……”陶绒被说的有点尴尬。

    “最近都没有好好练过琴吧。”

    骆秋诉轻轻把琴放回琴盒里,漫不经心地问出了平时学校专业老师们最喜欢问的一个问题。

    都说琴这个东西,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自己这几天恨不得连寝室门都没出的选手,会被骆秋诉这么问也是难怪。

    “嗯……”

    陶绒知道自己就算瞒也是瞒不住,索性乖乖承认,反正骆秋诉又不是颜教授,总不会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