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自知不是强者,惯性思维难免将思考代入误区。他先前在路上隐觉不妥,就是有了这样的一层警觉。如今一套,果然发现了漏洞。整体而言,深居简出、低头苦练的思路还是显得太消极了,具体点说,他应该为对手的思路寻找一个出口。

    突然聪明了、变强了,是什么导致这一情况的发生?季良觉得,以假线索引导,无疑会是个好点子。

    血衣社作为假线索,挺合适。一帮百战余生的疯子,而且因为死亡角斗的关系,与这个组织往来的人,成分相当复杂,想必就算是以北安当局的力量,要理出头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另外一个,北威器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作为北安仅有的两个可以锻造符文甲胄的工坊之一,从北安全局看,北威器械目前所能提供的战力增值已经相当可观,而更重要的是它代表着一个潜力巨大的新兴行业,同时也是适合这个能量活跃时代的行业。

    季良觉得,假如他跟这个北威器械也扯上关系,肯定又是一桩让敌人头疼的事情。暂时有这两个诱导方向,足够敌人忙一阵子的了。

    过段时间,季良准备再把远大典当行也加进来,借还贷的名头,跑的勤快点,貌似往来密切。如果有可能,再寻找些有份量的团体或个人,总之,一点点加砝码,让敌人去琢磨哪些才是真正重要的联络,这便是给敌人的思路寻找一个出口,让他们有的怀疑,有的忙。

    与之相反的,其他场所尽可能的少去,像废淘市集、华物街等等,一个是避免节外生枝,另外就是给敌人的信号要明确,量要适当,一下子太多,很容易崩,万一敌人直接‘梭哈’,将他秘密逮捕,然后逼所谓的季天生夫妇现身,那就弄巧成拙,真没戏唱了!

    “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实力不济啊!我要变强!我必须变强!”……

    翌日上午,季良先是去了趟血衣社。

    “你好,我想再为自己请一位教习。”季良如今也算是血衣社的熟客,可以跳过前台,直接跟那位军人气息极重的管事对话。

    “潜能杯的赛事我听说了,你相当优秀。”

    “谢谢。这与我的实战教习的指点是分不开的。食髓知味,我这次准备请一位能够在能量修炼、精神修炼方面给予我指导的教习。希望可以得到贵社的推荐。”

    那管事点点头,“听闻你已经处于半觉醒状态,看来是真的。不得不说,你的选择真的很聪明。很多人都注重功法的优劣,而不关心这种功法的特性是否真的适合自己,适合作战的需要。你显然注意到了这些。”

    向送茶水的漂亮女侍颔首致谢之后,季良坦诚的道:“其实算不得什么聪明。我的父母在城市遗迹的行动中失踪,没有师长指点,一个人修炼走了不少冤枉路,吃的亏多了,就想着改变。灵光一现,想到了既然要请老师,一位可以从实战角度给予指点的,不是更棒吗?于是就想到了这里。”……

    两人就实战经验的重要性为话题开聊,轻松愉快的谈了半小时,临了管事还递给季良一张他的名片。并答应他,帮他物色几名适合的教习,供他选择。

    季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管事对他比以前热情了很多。他知道,这些都源于潜能杯赛事的影响。相比那些直接获得的奖励,这种因地位和声名的提升而获得的潜在好处,同样是巨大的收获,利用好了,甚至有大用场。

    从血衣社出来,季良还在想:“果然是堂堂正正的升迁才是正路,走歪门奇法,往往就算是赢,也是只赢阵仗,难赢气势,而且损耗自身气运。两者比较,前者好比是被困笼中,而以牢笼铁栅御敌,后者则是纯粹的凭借自身、探臂拆招……”

    下一站,季良拜访的是北威器械的当家师傅,鲁庆安。

    鲁庆安样貌粗陋、一副烟熏火燎的模样,仿佛是火工头陀,这人嗓门很大,还是个暴脾气,仅是跟季良说那么十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呵斥了数回一旁干活的徒弟。

    老实说,季良不喜欢这类人,一把年纪了都没个稳重,而且他谈话期间呼喝徒弟的作为,让季良觉得这人粗鄙无礼。

    “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养出一身臭毛病、让别人容忍买单,这样的人居然也有人称之为宗师!这宗师的名头可真够廉价的!”季良认为,但凡能开宗立派者,首先气度格局就在那里摆着,而大的气度和格局,又往往与眼界和经历关联密切,眼光开阔、且有不凡经历者又怎会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表情丰富的宛如【还珠格格】里的乾隆?

    “也不过就是个抓住了机运的行业先驱,距离宗师,差的远呢!”季良给鲁庆安下了这样的定义。

    鲁庆安也不喜欢季良,于是在看过那推荐信之后,歪着脑袋瞅着季良道:“那个老东西把你安排到我这里,不是想偷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