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观真懒懒道:“你这样也算是有医德的大夫吗?”

    “明码标价,包治百病,哪里没有医德。”方觉始瞥了他一眼,“交情是交情,价钱是价钱,如果你只打算管我要买陈年的狗皮膏药,那买十贴我可以多送一贴。”

    “狗皮膏药就罢了。”于观真失笑道,“还是陈年的?”

    崔嵬坐在船边自斟自饮,并不加入他们两人的对话,于观真看了他一眼,不待大夫开口说话,很快问道:“既是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那崔嵬请你来治我的病,又付了多少钱?”

    “你问这个做什么?”崔嵬微微蹙眉。

    “好奇。”于观真撑着脸看向他,笑容看上去竟有几分甜蜜,“想知道我的伤到底值得多少钱,毕竟方大夫没能治好我的病,倘若你给多了,岂不是亏本?”

    说到这点,方觉始立刻愤愤不平起来:“你大可放心好了,崔嵬比鬼还精!他不知道从哪儿得了颗驱邪安神的黑珍珠,我眼热多年,这回他请我给你治病,就是用这颗黑珍珠骗我来的,结果你在圣山上疗伤时,他与我说没救成人,交易作废!可恶!”

    黑珍珠……

    于观真才端起酒盏的手指一滑,瓷色的杯器叮咚一声掉进水中,他漫不经心地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故作轻松道:“黑珍珠而已,方小大夫要是喜欢,我往后寻来送你。”

    “那倒不必。”方觉始摇摇头道,“黑珍珠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崔嵬那颗大有不同,而且他十分珍爱,用灵力滋养多年,我觉得磨成粉下药说不准很有功效。”

    于观真面色古怪:“方大夫,既是如此,那你理应明白此乃重要之物,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

    “不错。”方觉始赞同地点了点头,又眨眨眼,“可我不是君子啊!”

    于观真:“……”

    崔嵬对他们两人的玩笑毫无反应,只顾自己喝酒,一壶酒有大半是他喝掉的,目光则望着远方苍茫的夜色,似是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没有看。

    于观真撑着脸侧身看着这个人,很多时候他都没办法知晓崔嵬心里在想什么,这个人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那颗黑珍珠,崔嵬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船只是往缥缈峰而去,方觉始与他们并不同路,便决定上岸换船,船上只剩下了于观真与崔嵬二人。

    两人倒也没有闲着,于观真有意想知道自己体内到底还留有多少本事,请崔嵬给自己喂招,偶有闲空,便听崔嵬吹奏新曲。

    这日两人比试完毕,于观真正期待着每天晚上唯一的娱乐节目,哪知晓崔嵬并未取出长箫,而是开口道:“你的徒弟本事各不相同,就我所知,白鹤生与莫离愁用剑,巫月明使鞭,厌琼玉所配乃是弯刀,叶培风则善枪与横刀。”

    叶培风是哪个?

    好半晌于观真才想起来是最早时来试探自己的那个倒霉二师兄。

    他道:“那又如何?”

    “你所学甚杂。”崔嵬淡淡道,“其他的武器我大都不太擅长,唯有刀剑还算说得过去,明日试试练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