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头顶、心口与腹部的那三根银针微微颤颤,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你在干什么?!”卫国公夫人对着顾燕飞厉声斥道,不由目眦欲裂,一股灼灼的火气自心口直冲脑门。

    这一瞬,她的眼里全然看不到了其他。

    她像一阵狂风似的冲向了顾燕飞,出手如电,一把抓向了顾燕飞的右臂,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在顾燕飞脸上。

    卫国公夫人的身手很快,可顾燕飞的动作更快。

    不知怎么地,一扭一转,小姑娘就像是一尾水中的鲤鱼似的在对方的身边滑过,轻轻松松就躲开了那一爪。

    卫国公夫人想也不想地从侍剑婢女的手中拔出了剑……

    寒光一闪。

    一寸二分宽的剑身出鞘了两寸,却见一只修长劲瘦、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剑鞘,轻轻一推,把剑又收回了剑鞘中。

    “伯母,稍安勿躁。”楚翊温声劝道,犹如三月春风徐徐拂过冰封的江河。

    卫国公夫人对上了楚翊俊美如画的面庞,双眸微微睁大,也认出了这位返京不久的大皇子。

    她依旧紧紧地抓着剑柄,没松手,眸光闪烁不定。

    “唔……”卫国公猛地一个抽搐,口中又喷出了一口黑血。

    “铛!”

    地板上的那滩黑血中赫然有一个小小的碎片。

    卫国公低垂着头,仿佛脱力似的一动不动。

    “阿诜!”卫国公夫人再也顾不上剑与楚翊,快步冲向了卫国公,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眼睛通红。

    他从来不喊疼,哪怕刮骨疗毒,也不会喊一声。

    可是,哪怕他不说,她一看就知道,他难受、疼痛时,额角的这道疤痕就会凸起,变得血红血红。

    “你很疼吧?!”卫国公夫人声音发颤地说道,心如刀割。

    这是她的丈夫,他们夫妻相濡以沫几十年,对她来说,他就是她的一部分。

    卫国公夫人锐利的目光嗖地射向了顾燕飞,那狠厉的眼神似乎在说,如果卫国公有个万一,她绝对不会绕过谋害她丈夫的人。

    顾燕飞不动如山,轻轻地抚着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