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一时,此一时也。”楚翊的神情与语气一如往日般温润,如清风似明月,“夏侯尊主,你说呢?”

    夏侯卿那双妖魅的凤眸微微眯起,眸中迸射出妖异的光芒。

    “啪啪!”

    夏侯卿突然轻轻地鼓起掌来,脸上绽出一个妖娆的笑。

    是啊,彼一时,此一时也。

    楚翊可以是那个病恹恹的公子翊,在南越隐忍蛰伏八年;

    楚翊也可以云淡风轻地怂恿自己扶持皇十五子上位,挟天子以令诸侯;

    楚翊当然也可以野心勃勃地谋夺南越这片江山。

    “夏侯尊主,”楚翊淡定自若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派坦然地说道,“你所念所图的不是这个天下,而我是。”

    楚翊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夏侯卿,如墨玉般的瞳孔中赤裸裸地展现出他的野心。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静静地相交,似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决。

    一片寂静中,那青衣少年捧着一个托盘步履无声地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青瓷壶以及两盏碧绿的夜光杯。

    青衣少年先斟了一杯葡萄酒,又用另一个小点的青瓷壶往另一盏夜光杯里倒了杯羊奶。

    两盏同样的夜光杯被分别送出,葡萄酒给了夏侯卿,羊奶则给了猫。

    做完这一切后,青衣少年就又默默地捧着托盘退了出去。

    夏侯卿执起了那盛有葡萄酒的夜光杯,轻轻摇晃,葡萄酒的香气渐渐地蔓延在空气中。

    他没有正面回答楚翊的问题,声音放缓放轻,诡魅阴柔:“区区一个庾家,就要换一国?”

    “庾家只是我一点小小的诚意。”楚翊脸上的笑容依然如春风化雨般,语调不疾不徐,“以夏侯尊主的能力,若是想要庾思死,再简单不过了。”

    “但是……”

    说到这里,楚翊戛然而止,优雅地浅啜了一口酒水。

    庾家是绵延三四百年的门阀世家,在前朝百余年的历史上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像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在民间也素有威信。

    想让庾家灭族,以夏侯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并不难,只要派数十名死士就能办到。

    但要让庾家百年声誉尽毁,门楣崩塌,为世人所唾弃,在史册留下千秋骂名,那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