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晴光把那个铃铛藤球又叼了回来,“喵喵喵”地叫着,在顾燕飞的跟前走来又走去,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乖!”顾燕飞敷衍地夸了一句,又摸了摸猫的头,让它一边玩去。

    顾云真干脆接过了那只铃铛球,然后轻轻将球抛了出去,猫再次纵身跃起,撒欢地去追球了。

    顾云真蹲在地上,陪猫玩球,很快又接着道:“婚后,祖父与祖母夫妻和乐,不想,大伯父出生后不久,祖父得了一场重病,差点没把曾祖父给吓坏了。”

    “当时曾祖父已年老,又满身旧伤,若是那个时候祖父去了,以曾祖父的身子,怕也撑不到大伯父长大,那么侯府就要彻底没落了。”

    “曾祖父为了祖父四处寻医问药,大夫、太医、神婆、还有道士什么的请了不少,那段时间每天府里都飘着药香味。”

    “一个月后,祖父的病才痊愈。”

    顾燕飞留着五分心神看着那符文,右手的食指在虚空描绘着,心不在焉地随口问了一句:“后来呢?”

    “后来,”顾云真接住了晴光拍过来的铃铛球,晃了晃球,才接着道,“祖父就一直很康健……不过,他和祖母的感情就不如从前了。”

    “祖父病愈以后,没多久就纳了祖庶母为妾……”

    说着,顾云真的神情有些微妙,眼睫微颤,耳边回响起了母亲严氏意味深长的声音:

    “真姐儿,你记住娘的话,情谊最没用。你看你祖母,就算和你祖父感情平平,依然是侯府的太夫人,谁也越不过她去。”

    他们三房是庶房,自老侯爷过世后,在侯府的地位就很尴尬,可以说,是在夹缝里生存。

    孙老姨娘曾特意点拨过三太太严氏,而现在严氏想着女儿马上要嫁人,也与她说了这些侯府旧事,就是想提点女儿。

    “滋滋……”

    又一滴烛泪缓缓地淌下,烛火轻轻摇曳。

    顾云真乌黑的秀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鬓间的那支碧玉簪在烛火中反射出一种惨淡的光泽。

    眼睫低垂,一半的面容隐没在烛火闪烁的阴影中,浑身散发着一种静谧的气息。

    顾云真抬起手腕,再一次将手里的铃铛球投了出去。

    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味道,似乎在宣泄着什么。

    顾云真又站了起来,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又道:“十四年前,祖父忽然病重,没几天就奄奄一息……”

    “听祖庶母说,祖父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让他们不必再请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