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注意到儿子形容有些狼狈,心疼地拍了拍儿子衣袍上的尘土,又理了理他的头发,“潇哥儿,你怎么搞成这样?可伤着了?”

    刚刚在演武场被顾燕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场面又浮现在顾潇的眼前,少年人岌岌可危的自尊让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硬邦邦地说道:“我没事。”

    王氏知道儿子性子倔,拉过他的手,柔声劝道:“潇哥儿,你刚刚说这种气话,不是伤我和你父亲的心吗?”

    “你以为我和你父亲不想早日立你为世子吗?这件事你父亲比你还急!”

    王氏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眶中盈起了点点泪光。

    她以眼神示意顾潇给他爹赔个不是,可顾潇正处于十三四岁最为倔强的年纪,抿嘴不语。

    王氏又扯了扯顾潇的袖子。

    顾潇神情僵硬地上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顾简作揖认了错:“是儿子冲动了。”

    顾简本来也不是真恼,脸色稍缓,端起茶盅喝了两口茶。

    王氏拉着眉眼桀骜的顾潇一起在罗汉床上坐下,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她定了定神,略带几分忧心与不安地说道:“侯爷,顾燕飞那丫头说,渊哥儿杀冯赫有功,大皇子许诺了定会让他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你说,渊哥儿是不是真动了抢爵位的念头?”

    “若是大皇子打定主意帮着渊哥儿抢这爵位,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氏的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眼眶又开始红了,惶惶地坐立难安。

    顾简承爵已经八年了,却一直没能立世子。

    不是他不愿立,而是,递上去的折子全都被驳回了。

    这也是王氏的一个心病。

    只要她的儿子一日没有被立为世子,王氏就觉得定远侯的这爵位虚无,没有落到实处,就像是一场美梦,不知何时会苏醒。

    顾潇也同样看着顾简,目光灼灼,焦虑不安。

    “……”顾简心烦意乱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盅,发出“啪”的一声响。

    他在过年前才刚给皇帝上过折子求立世子,但这一次依然是石沉大海,他又有什么办法!

    本来顾简并没有太担心,毕竟有顾策叛国的事在前,皇帝再怎么也不可能把爵位给顾渊,立世子之事可以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