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其琛见到沈年年愿意留在城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沈小姐,街上不安全,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保证冰城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不必了,”沈年年冷若冰霜地拒绝了他的请求,“我去医院住。”

    见沈年年如此不给面子,田其琛心里极不痛快。换成其他女人,田其琛早就二话不说用了强,可自己的父亲龟田再三叮嘱不能和沈家父女翻脸,他也只得继续挤出笑脸。

    可他又不甘颜面扫地,自己带着一队士兵本就是为了耀武扬威,如今当街被一个女人驳了面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田其琛恼怒地咬了咬牙,目光却陡然落在柳亮等人身上,他举起马鞭指了指,“这些是什么人?”

    沈年年心里一紧,脸上依然装作自然,“这些是医院的护工和我收治的伤员。”

    “伤员?”田其琛阴冷地看了柳亮一眼,他个子矮,得费力地仰着头才能看清柳亮。

    见他不怀好意地看来,柳亮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漠然地看着远处,丝毫不把田其琛放在眼里。

    “你有种!”田其琛又一次被人如此蔑视,心里怒极,伸手就想拿枪崩了柳亮,可一看到柳亮身上的桀骜,他顿时改了主意,“给我把这大个子绑在树上,我要好好审一审,看他是不是良民。”

    “你干什么!”沈年年急忙拦在柳亮身前,却被如狼似虎般上前的东洋士兵拉开。

    柳亮微不可察地对着沈年年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同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手下们,制止了他们准备拼命的动作。

    他早已看出来,田其琛这个草包并非是发现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单纯只是想在沈年年面前逞威风而已,想到这儿,他的嘴角轻蔑地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柳亮心里在想什么,但这笑容落在田其琛眼里更让他火冒三丈,“给我把他绑紧了!”

    两名东洋士兵一左一右架起柳亮,只要柳亮愿意,他随时可以轻松地扭断这两人的脖子,可此时此地他只能忍住心里的杀意,任由东洋人将他高大的身体死死绑在树干上。

    似乎是怕柳亮挣脱,东洋人取来拴马的缰绳,绕着柳亮的身体又绑了一圈,结实的粗绳深深勒进柳亮胸腹和手臂的肌肉里,全身原本就如石块般隆起的肌肉因为充血而胀得更加硕大坚硬,如同一块块通红发烫的铁块,在绳与绳的缝隙里顽强跳动着。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柳亮身上炸响,自他的左肩到右肋,一条狰狞可怖的血痕缓缓浮现。

    田其琛手中举着士兵递来的鞭子,使出浑身力气甩在柳亮的身上,这条鞭子由铁丝和竹藤缠成,平时是东洋人军营里训练不听话的烈马用的,表面已经破旧不堪,满是倒刺和凝固的马血,抽在柳亮胸口直接带下一层皮来。

    因为被勒紧而充血的身体此时本就更加敏感,疼痛像是电流一样传遍柳亮全身,他的身子崩得笔直,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田其琛见状面露狞笑,“你不是挺不服气吗,怎么,现在也知道疼了?”

    嘴里说着,他吃力地举起沉重的鞭子又是一下狠狠抽在柳亮的腿上,鞭梢上一根崩起的铁丝钩进大腿的肉里,田其琛使劲一扯,竟硬生生将柳亮右腿外侧的一块血肉撕下。

    柳亮紧绷的大腿上像是被野兽咬去一块,蚯蚓般的青筋沿着大腿粗壮的肌肉蜿蜒凸起,而柳亮整个身体也在这巨大的疼痛中疯狂震颤起来,他下意识地扭动挣扎,那棵绑着他的百年老树竟在柳亮野兽般狂野的力量下不住晃动,树上的雪和枯叶纷纷落下,惊起一片寒鸦。

    柳亮的手下见状,按耐不住就要上前和东洋人拼命,可就在此时,柳亮猛地抬起头看向众人,他的身子还在不住颤抖,可眼神却无比坚定,示意手下们继续忍耐。

    田其琛使出吃奶的劲打了几鞭子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又被柳亮困兽般的气势吓了一跳,便远远地站开,把鞭子交给手下的士兵,“给我抽,抽到他求饶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