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杀戮和掠夺依然在继续,上层社会名流的逃离让东洋人的暴行更没有顾忌,也许是为了震慑华国人,又或是为了满足心中的兽/欲,各种令人发指的暴行逐渐升级,半座城市都被点燃,冰城在这炙热的战火里融化了。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燃烧的浓烟和灰烬,耳朵又被哀嚎和惨叫塞满,沈年年下车没走几步便迷失了方向,她只能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朝医院跑去。

    越往城里走,街上的东洋人和暴民就越多,短短几步路便遇到不少凶神恶煞的汉奸和暴民,幸好街上浓烟弥漫可视度极低,沈年年才能好几次有惊无险地躲过。

    她尽量挑一些小巷子走,又抓过一把灰把自己的脸抹黑以免美貌引起东洋人和暴民的注意,如此又走了一段路,迎面的方向却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等到沈年年看清前面是一队东洋人时,已经来不及闪躲。

    这是一支东洋人的小队,大约十五六名东洋士兵正押运着一群俘虏,这些俘虏身上衣衫破损、血迹斑斑,似乎都被东洋人虐打过一番,他们的眼神空洞绝望,像行尸走肉一般被东洋士兵用麻绳串在一起押送。

    沈年年顾不上同情他们,她赶忙面靠墙缩在一旁的角落,希望装成普通百姓躲过这队东洋人。

    但一个声音沙哑的东洋人忽然开口说了什么,脚步声便停了下来,沈年年随即听到身后有人朝自己走来,她面对着墙壁的脸上再难保持镇定,忍不住害怕起来。

    “花姑娘!”这声音有些熟悉,沈年年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这队东洋人里其中一个正是先前拿刀刺死孩子的那个。

    在沈伦的交涉下这东洋人勉强放走沈年年,没想到在这里又再次碰见,他一眼就认出了沈年年,眼里掩藏不住贪婪的目光。

    身后是十几个东洋士兵,沈年年插翅难逃,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想到被东洋人俘虏后的□□,沈年年下意识地望向身前的墙壁,她宁愿撞死在这里也不想落到这些东洋士兵手上。

    此时,巷子另一头却又响起一串密集的脚步声,那些脚步声凌乱而急促,不论是东洋人还是沈年年都下意识地朝着脚步响起的方向望去。

    只见巷口处隐约有数人正疾步向这边跑来,为首的人影高大强壮、脚步沉重,虽然看不清样貌又隔了十几米远,但一股摄人的气势已随着脚步声扑面而来,像是一头身负千钧之力的奔牛,正挟泰山之势冲刺而来。

    东洋士兵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刺刀紧张地后退了好几步。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人终于奔到近前,他裸露着上身,浑身令人瞠目结舌的壮硕肌肉在奔跑中如同起伏的丘陵,使他原本就肩宽背厚的身形更显强壮,似乎连巷口的阳光也被他伟岸的身影挡住。

    巷子里光线不佳,但能看到他的双眼明亮锋利,浓眉下的五官像冰城的冬天一样冷峻看不出喜怒,从脖子开始往下却都已被浓厚的鲜血覆盖,还带着余温的血液顺着肌肉轮廓的线条淌下,使他全身热气蒸腾。

    沉重的喘息间,铁块般的肌肉微微颤动,古铜色的皮肤和累累伤痕在满身鲜血里若影若现,使他像一尊铁血神祗,生生撞散了巷子里的硝烟,从天而降。

    “柳亮!”沈年年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手下,但看起来人人带伤,状态并不好,柳亮则已经像是个血人,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柳亮见到沈年年也是一愣,但他顾不上和沈年年说话,冷厉的眼神便锁定了狭路相逢的东洋士兵。

    在冰城里冲杀到现在,柳亮手下死伤惨重,他们也早已没了方向,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年年,当然也没想到会遇到这队东洋士兵。

    但柳亮丝毫没有犹豫,他的子弹已经打光,枪支早就丢掉,便趁着东洋人一愣神的功夫猛地伸手抓住了最近的东洋士兵的枪身。

    他布满厚茧的大手粗壮有力,东洋士兵的□□像是一件玩具被柳亮抓在手里丝毫动弹不得,柳亮趁势一拳重重砸在东洋士兵的太阳穴上,黝黑粗糙的右拳如铁锤,东洋士兵的头像烂西瓜一样被一拳打烂,脑浆和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