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犬吠将沈年年从酣睡中惊醒,此时天还没亮,黎明前的林子里竟比夜间更黑了几分,她伸手一摸,一旁的柳亮早已不在,惊慌之下,沈年年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呼喊,但一只粗糙的手掌从身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是东洋人追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沈年年耳旁响起,却让她稍稍感到心安,那是柳亮的声音,“他们带了猎犬,很快就会追到这儿,我先带你找地方躲起来再回来收拾他们。”

    沈年年困意全消,跟在柳亮身后朝着林子深处钻去。

    不到片刻功夫,数只猎犬便从灌木窜出,在雪地中狂吠不止。

    “他们就在附近!”乔爷沙哑的嗓音在林间响起,“给我搜!”

    随他追来的是一队东洋人士兵,荷枪实弹训练有素,一等到猎犬确定了区域便立刻四散搜索。

    乔爷跟在东洋人后边,丑脸上露出一抹狰狞,“柳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在他看来,有东洋人和猎犬布下天罗地网,带伤的柳亮插翅难飞,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像起将柳亮踩在脚下尽情羞辱的画面。

    “啊!”一声惨叫突兀地在黑暗中响起,随即是东洋人的怒骂声。

    乔爷和东洋人打交道久了,也听得懂一些东洋话,那东洋人似乎在大喊自己踩到陷阱受了伤。

    但随即,他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像一只被割断了脖子的鸡,林子里又恢复一片死寂。

    不等乔爷反应过来,又有惨叫声从周遭响起,竟有不少东洋士兵踩中陷阱,但他们也很快停止了惨叫,就仿佛黑暗里藏着隐形的杀手将他们一个个杀死。

    乔爷的额头上布满冷汗,他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动,惨叫声此起彼伏,周遭不知埋藏了多少陷阱,他只得低声朝着周围喊道:“是柳亮,快都到我这儿集合,不要被他一一击破!”

    不用他提醒,训练有素的东洋士兵便已经下意识地聚拢在一起,乔爷借着东洋人手里的手电筒光一数,来时的十几个东洋士兵如今只剩下了三个人和一只猎犬,其余的那些人和猎犬必然已经被柳亮所杀。

    忽然,身旁的灌木一阵颤动,他们的神经早就已经绷紧到了极致,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朝着灌木疯狂射击,子弹把灌木丛打得一片狼藉,却没看到半个人影,正当几名东洋士兵松了口气时,一个高大的黑影猛地从一棵大树后窜出。

    “嘭!”为首的东洋士兵刚刚转头,柳亮的拳头便重重砸在他的喉头,包着厚茧的粗壮指关节仿佛是戴上了一副精铁指虎,瞬间把东洋士兵的喉骨打得粉碎。

    他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便握着匕首狠狠刺入另一个东洋人的眼窝,那人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呼吸。

    此时只剩下乔爷和另一名东洋人,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可刚才的一轮射击早就将手里的弹匣打空,东洋人反应极快,立刻举起步/枪,用枪上的刺刀扎向柳亮。

    柳亮刚要伸手去夺枪,右手却猛然一阵剧痛,竟是东洋人的猎犬扑来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东洋人豢养的狼狗足有半人高,寻常人被咬到手臂恐怕连臂骨都要被咬穿,但柳亮虬结的肌肉因为发力而鼓起,不仅坚硬如铁更是粗壮异常,猎犬死死咬住也没有伤到骨头。

    饶是如此,锋利的犬牙深深扎进柳亮肉里,几十斤的犬身更是挂在了他的手臂上,让柳亮手上的动作慢了几分。

    还好他反应极快,粗壮的大腿如弹簧一般迅速抬起,铁锤般的膝盖砸向东洋士兵的下身,东洋人惨呼一声,捂住下/体在地上痛苦翻滚了一会儿便活活痛死。

    他放倒东洋人,右手猛甩几下想要将猎犬甩开,可那猎犬见了血凶性大发,死活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