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路程里,田其琛想尽方法虐杀华国百姓发泄着自己的兽/欲,而更多的华人,则在艰难的赶路中被耗尽生命。

    “八嘎!”一声声清脆的鞭打声在队伍的一角响起,光是听着声音就让人感觉莫名疼痛,周围的华人们虽然面露不忍,可却纷纷躲避瘟神一样绕了开去。

    两名押送的东洋士兵举着皮鞭疯狂地抽打在柳亮的身上,他上身的衣物早就在路上被东洋人扯碎,就连包扎伤口的绷带也在鞭打中成为片片碎布飘落在雪地里。

    上身赤/裸地暴露在严寒中,古铜色的肌肤被冰雪映衬得更显黝黑,柳亮的身体却挺得笔直,刺骨的寒风没有让他像其他华人一样佝偻起身形,反而似乎将他一身野兽般狂野的肌肉激怒,在青筋跳动的黝黑皮肤下,铁块一样壮硕的肌肉膨胀隆起,不屈地和严寒对抗着,赤红的烧伤和满身狰狞的伤疤像是为他披上了一道铠甲。

    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但柳亮默然接受,冷峻的五官中看不出一丝疼痛,只是带着一丝悲戚。

    就在刚才,那些和他一起躲进医院的手下中的最后一人也活活累倒在雪地里,再没有起来,他不顾东洋士兵的驱赶,把自己的兄弟埋葬在路边,所以才引来了东洋人的鞭打。

    “东洋大人说了,再有下次,活活打死你!”东洋人似乎打累了,让华人翻译过来交代了几句,也许是看柳亮人高马大是个不错的劳动力,他们也不想将他和其他不听话的华人百姓一样杀死在路边。

    鲜血沿着柳亮丘陵般起伏的肌肉纹理上淌下,刚才有一鞭子抽打在他的肩膀上,那里的骨折还没有好便又被打得错位,巨大的疼痛让柳亮觉得身体似乎被人一撕为二。

    此刻听到翻译居高临下的吩咐,柳亮默默抬起头,满是血丝的双眸不带喜怒地看向那翻译,胸口布满疤痕的强壮胸肌,随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剧烈起伏着,给人一种充满爆炸力的压迫感,虽然那翻译坐在马上离柳亮很远,可他却感觉柳亮如同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可以将他淹没。

    “切,贱命一条神气什么,”翻译下意识地不敢去看柳亮的眼睛,嘴里嘟嘟囔囔地躲远了。

    柳亮忍着骨折处的剧痛,脚步依然稳定,跟着大队向前走去。

    离林场不知还有多远,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柳亮只觉得眼前阵阵晕眩,他的高烧从来没有退过,经过一顿毒打后又更加严重。

    雪花片片落下,一沾到柳亮滚烫的身体便立刻化作水汽蒸腾开去,肋下的阵阵刺痛感不断增强,和肩膀上的骨折遥相呼应,这些以往沉积的旧伤此刻似乎也趁火打劫,一点点剥夺着柳亮的生机。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烫,鼻孔和喉咙里呼出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灼热的火焰,而周围人们的脚步声、东洋人的喝骂声也正一点点远去,只剩下了尖锐的耳鸣。

    “别烧我,别烧我,我还没死!”一声声绝望的哭喊猛然将柳亮从混沌的无意识中拉回现实,他看到身旁一个瘦小的孩子被东洋人抬着向远处走去。

    这孩子太虚弱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嘴里反复重复着绝望的求饶声。

    这一路上有不少人得了伤寒和疟疾,东洋人不仅不发放药物,反而为了减少累赘并防止瘟疫传播,将尸体集中焚烧,一些还没有死去的病人也被当作死人活活烧死,这孩子看来就是病人中的一员。

    东洋人已经在远处升起了火堆,像那孩子这样病得没有一丝力气的人,被扔进火堆后根本爬不出来,只能活活被烧死。

    “等一等,他还没死,”柳亮没有躲开,反而上前拦在了东洋人和翻译面前,“我背着他走,不会让他拖累队伍。”

    东洋人一见又是柳亮出头,本来已经勃然大怒,一听翻译说柳亮愿意背着这孩子,脸上露出戏虐之色。

    他收起刺刀走到柳亮身前,冷笑着用生硬的华语一字一句对柳亮说:“你既然力气大,就多背一点东西。”

    说着,几个东洋士兵从马上取下一个沉重的行军背包,不由分说便挂到柳亮的背上。

    那背包里装的是东洋人行军帐篷的配件,净是一些沉重的铁楔子和压帐篷死角的配重铁块,足有几十斤,巨大的压力瞬间便让柳亮本已骨折变形的肩膀再次可怕地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