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灵不得不把情况一五一十说明。

    谢泓听完沉默许久。

    忽然问她:“既然昨天就看到密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信任我?”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她哪里敢认,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我没想到那份公文是为了栽赃我,想着说不定是别人不小心放错了被我带回来。而且密件这种东西比较敏感,我初来乍到的,第一天就这么粗心大意肯定给长官留下不好印象,所以就不想当众坦白,偷偷把东西放到何靖桌上,反正丢密文的人肯定不敢怪罪长官……我知道我的思想不够端正,态度不够坦荡,但这不因祸得福了嘛,既然包巍要栽赃我,我就顺水推舟让他丢人咯。”

    谢泓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不自在地挺直背脊,目光乱瞟。

    “有理有据,我差点就信了。”他一字一句说,目光锐利。

    “……”

    他垂下眼眸,她感觉身上的压迫感骤降,但心反而提得更高了。

    “那封密件已经被拆封。密件在到达皇上或门下中书二省之前不能拆封,否则保管密件的人就要为此负责。包巍不可能自己拆开密件,那样即使陷害于你,他自己也要因保管不利被怪罪,但何靖拿到密件的时候就是拆封状态……事情发酵至此,他们中必有一人要为此担责受罚。”

    她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城府深,故意害他们?”声音拔高,神情愤怒。

    “我倒希望是如此。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心机,我在乎的是你否信任我,是否欺骗我。”他依旧冷静,没有因她表现出来的气愤乱了分寸,有条不紊地分析。“密件是你打开的,你看完密件内容没告诉我,第二日直接栽赃给何靖,我猜那封密件与我有关,对吗?你认为我不知道更好,所以选择隐瞒。”

    她脸上夸张的气愤一点点褪下,转为无奈,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谢泓见状知晓自己猜对了,心平气和地问:“所以密件内容是什么?”

    “卖官。”她闷闷道,“密件里说你卖官。”

    工部尚书袁保把密件暂时扣下,给何靖和包巍一天时间,如果没有找到所谓真凶,就抓他们一起到皇上面前谢罪。

    何靖看向包巍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

    包巍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并想好了应对之策,他对何靖说:“大人,如今只有一计可保你我二人安然无恙。”

    何靖冷笑,“包巍啊包巍,这些年你一直给罗禹蒙做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你只想赶走皇上派来的人,没想到你野心越来越大,现在竟想取我代之!”眼睛一瞪,气愤至极。

    包巍忙安抚他,表明立场,晓以利害,等他慢慢冷静下来了,才低声说:“密件是假的。”

    何靖大惊,一激动被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大肚子疯狂抖动。

    密件造假比私拆密件罪责要大得多,何靖简直恨不得当场掐死他,“你!我这就去向袁大人告发你!”

    “我敢说就不怕你告,大不了我说密件是我们一起伪造的,你也逃不掉。何大人,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好我好大家才能好。”

    包巍半点不虚,虽然事情发展超出他计算,但若能借此把何靖拉到一条船上也算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