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婕玉颇有些情难自禁的意味:“殿下与驸马若是良工琢就分外恩情便也罢了,可驸马……”

    虞淮打断道:“这些话莫再说了,若是落在夫君耳中,少不得让我们夫妻生出嫌隙。”

    婕玉惊了一下,心道,堂堂大梁长公主被人诬陷谋害亲夫,现如今都在这儿待着了,难道还瞧不出你们夫妻之间所隔堪比天与地?这话就算落在驸马耳中,生出一点隔阂也是无关紧要。

    虞淮道:“夫君情况如何?”

    婕玉往左右看了两眼,担心隔墙有耳,便压低了声音。

    虞淮听不真切,于是指着枷锁道:“铁钥就插在锁孔里,你进来说话。”

    婕玉往虞淮手指的方向看去:“……”

    随后开锁,进来这间牢房。

    婕玉这才道:“宫里知道了消息,陛下让陆院判等一众御医去了将军府替驸马诊治。听说毒已进驸马五脏六腑……”

    虞淮脸色大变,一直以来装的娴熟也丢了:“什么?不行,今日我必须去将军府!厉邵再敢拦我,我便让他知道本公主厉害!”

    这样跋扈嚣张的虞淮才是婕玉熟悉的长公主殿下,自打虞淮心里有了顾百里后便变了一副模样,顾百里喜欢素净,她便舍了大红的衣裳和金玉珠翠,顾百里喜欢温柔女子,她便将自己的本性藏了起来。

    婕玉忙拦住虞淮道:“所幸驸马平日里身子康健,陆院判医术高超,已将驸马身上的毒清了,现在人虽仍昏迷着,但已无性命之忧。”

    虞淮松了口气,想恢复成娴静的模样但想想此时并无必要,于是自暴自弃道:“百里没事就好,对了,我父皇母后那儿又是什么情况。”

    婕玉一一答了:“陛下连夜下了精徽批文勒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合力彻查此案,务必要给驸马一个交代。”

    虞淮听着,知晓父皇哪是给顾百里交代,那是下了死令让三司给自个儿洗刷冤屈呢。

    不然,就刺杀朝廷命官这等大罪能绕过三司会审直接下了诏狱,而不是待在这大理寺。

    婕玉道:“宫里还有消息,娘娘因不舍殿下受苦在陛下那儿闹了一场。陛下只说了句‘君和长大了’便走了。”

    虞淮明白父皇这句话,物证人证皆在,她乖乖往大理寺来其实也算为父皇解了围,让天下人知晓,金规铁律国有明君。虽然她的初衷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这般想着,虞淮有些内疚道:“你待会儿往坤宁宫去一趟,就说我过的挺好,让母后不必为我忧心。”

    婕玉答‘诺’。

    虞淮想了想道:“若百里清醒,务必第一时刻告诉我。”

    婕玉点点头走了。

    虞淮在狱里待了半月,这大半个月以来,大理寺卿从未提审过她。她还主动问及案子查得如何,大理寺卿皆支支吾吾敷衍过了。

    就这么又过了几日,虞淮才收到顾百里苏醒的信儿。虞淮还没来得及吐出这段时日积在心里的浊气,就听得婕玉在耳旁低语了另一件骇人听闻的消息——顾百里醒来后便入宫向崇安帝请愿亲查长公主谋杀亲夫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