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晗歪了下脑袋,眼眸漆黑,神情却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天真,“哺乳期就不能喝酒吗?富贵人家不是都有奶娘吗?就算喝了酒,两三日后也无事了,到时再喂养不是一样?这样突然站起来,是不想太子妃与我喝酒吗?”

    她无辜的神情和半眯起的眼睛,令陆怜怜莫名有些恼火,觉得她这个样子与林筱涵做戏时像极了。

    她毕竟是藩王之女,怕表姐万一惹怒了她,阿黎望了陆怜怜一眼,起身站了起来,她不傻,自然瞧出了肖晗来者不善,虽然不知道为何惹了她的眼,她并不怯场。

    阿黎笑道:“县主多虑了,表姐不过是担心我的身体罢了,都已经干了一杯,我又岂有不喝之理?不过,京城的姑娘确实娇弱,父母管得严,女儿红这种烈酒,男儿还可以喝一些,我们却是碰都不能碰,尤其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既怕万一喝醉了会失礼于人,也怕丢了姑娘家的颜面。”

    说到这里,阿黎停顿了一下,肖晗并不蠢,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分明是指责她没有教养,她偏偏笑得如沐春风,丝毫没有嘲讽她的意思。

    肖晗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阿黎话锋一转笑道:“听闻县主不仅酒量好,还时常出入军营,与男儿一同训练,鲜衣怒马,活得再潇洒不过,不知多少姑娘羡慕呢。”

    五公主眨了眨眼,羡慕地补了一句,“是呀是呀,饶是我贵为公主,都不敢这样呢,上次我想出宫买一些首饰,父皇都说我玩野了,我若是敢跟外男说话,他一准儿打断我的腿,更别提与男子一同训练了,真的好厉害呀,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沈曦没忍住,差点笑出声,五公主每次见了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胆子小得紧,她从来不知道这小姑娘竟如此有趣。

    陆怜怜看五公主也更顺眼了些。

    肖晗却抿了下唇,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忍住了怒火,她敢暗讽陆怜怜,是因为论身份高于陆怜怜,太子妃与五公主却都比她贵重,两人又是打着“羡慕”的口吻,她自然不能发火,不仅不能发火,为了自己的名声,还得耐心解释道:“公主跟太子妃误会了,我虽然时常出入军营,却都是在兄长的陪伴下去的,也只是看他们练练兵,我若自个一个人自然也是不行的,至于喝酒,封地上的女子都这么厉害,我们那儿天寒地冻地,冬天若是不让人喝酒,真真能冷死人。”

    她身为藩王之女,来者是客,在不作妖的情况下,阿黎也没有非让她难堪的意思,笑道:“那儿的冬季确实挺冷的,难怪郡主酒量如此好,我就不行了,所以就干了这一杯果儿酒吧。”

    说完阿黎也一口饮完了一杯。

    太后自始至终都淡淡瞧着,之前她还怕阿黎性格太软,以后立不起来,见她性子软虽软,却并不任人拿捏,也会适当地反击,心中就又满意了些。

    这个时候笑着道:“酒这东西喝少了还行,喝多了却伤身,晗丫头已经喝了一杯了,若还是想喝,就尝尝果儿酒吧,这是果子酿成的,味道甜美,也没什么后劲。”

    说着便让人给肖晗倒了一杯水,又对阿黎道:“宝宝不是不喜欢奶娘的奶水?就算果儿酒没有后劲,也别喝了。”

    阿黎笑着应了下来。

    肖晗想灌醉她的想法自然无法实施了。

    虽说果儿酒没什么后劲儿,不少京城的姑娘都喝过,阿黎却是头一次喝这种酒,喝时只觉得甜甜的,喝完没多久,一张脸便有些泛红。

    她肌肤胜雪,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时,竟多了丝说不出的妩媚,女子们瞧了都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小太监们不小心瞧到,一颗心更是怦怦直跳,沈曦瞧着不妥,为阿黎倒水时,状作不经意打湿了她的衣衫。

    阿黎适时往后躲了一下,只是打湿了衣摆,她向太后告了罪,提出去东宫换一下衣服然后再来。她跟太子虽然搬到了太子府,仍有衣物留在东宫以备不时之需。

    太后自然是允了,她看了一眼阿黎泛红的脸,道:“离开久了,宝宝不是会闹?换完衣服便回太子府看看,若是不闹再过来。”

    孩子会闹自然是借口,宝宝们才一个多月,还不是太认人,不至于离她一会儿就要闹腾,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瞧,阿黎便清楚,她喝了酒后,必然是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