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听完,眉头便蹙了起来。表姐现在尚无子嗣,跟邱瑾枫之间还没有过深的感情,他若真是纳了林筱涵,以后表姐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她也不好直接干涉,便道:“表姐有何打算?”

    陆怜怜仍旧有些窝火,“这么一弄好像是邱瑾枫把她名声搞坏的,我身为他的妻子,若不许他纳她,铁定会留下个妒妇的名声,我偏不如她的意,所以当着老夫人的面我并没有拒绝,只说让邱瑾枫决定。”

    阿黎松口气,总归她没有恼得失去理智,“如果他真应了下来呢?”

    陆怜怜脸有些黑,“他敢!他若真应了,我第二日就与他和离。他就算真想纳妾,也决不能是林筱涵,那丫头我算看清楚了,表面温温柔柔的,瞧着极为和善却一肚子坏水,对自己还这般狠,真嫁了进来,以后不定折腾出什么事来。”

    “表姐到时好好与他说一下,先不要逼迫他什么,他这人厉害着呢,解释清楚后,他未必喜欢林姑娘这样的,若是喜欢以他的性子早娶回家了,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总归会让人说闲话,世人都爱同情弱者,要有心理准备才行。”

    陆怜怜也不在乎世人的想法,与阿黎说了一通,憋闷的心情才好了些,“她不是想嫁他嘛,我偏不让她如意。”

    阿黎叹口气,就怕邱瑾枫会对她生出一丝怜惜,两人毕竟是表兄妹,若林筱涵以死明志,他万一心软,应下来也不是没可能。

    陆怜怜显然也有这个顾虑,好不容易已经与邱瑾枫熟悉了起来,若真是和离了,她再嫁给谁都是个问题,能不和离她当然不想走到和离那一步,不然也不会如此烦。

    阿黎瞧在眼中,倒也没宽慰她,吃一堑长一智,人总归是跌倒过,才晓得谨慎,表姐心底善良,无防人之心,唯有得了教训,才能有所改变。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没遇事前,与遇事后,心态绝对不一样。

    陆怜怜走后,阿黎还在思考怎样才能让林筱涵放弃邱瑾枫,其实若是心狠些,完可以设计她落水,再找个人来个英雄救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她不嫁也得嫁。

    但是阿黎并不想因她脏了手,也不想让表姐学会算计,她叹口气,头一次觉得哪怕是当个坏人,也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力。还是要想法子才行,就算不毁掉她的一生,也要让她自食恶果才行,她敢这么算计表姐,不过是仗着她心善,凭什么心善就要被人欺呢。

    想到她身边的丫鬟嘴未必严实,阿黎悄声吩咐了紫荆几句。

    晚上,夜已经深了,顾景渊才回来。

    藩王入京是大事,五位藩王中,除了两位异姓王,还有三位是皇亲国戚,都是先帝在世时分封的,他刚登基时,天下并不太平,这两位异姓王出了不少力,他才封了他们,岭南王便是其中一位。

    他们拥有兵权,镇守一方,若是联手,对朝廷自然是不小的威胁,威高震主,自然会被忌惮,皇上登基后,也曾想法削弱过他们的兵力,成效却甚微,以前还想着徐徐图之,可是他的身体越发不行,已经有了将皇位传给顾景渊的念头。

    虽然相信他能当个好皇帝,藩王的事却终究是个隐患,皇上宁可自己得罪人,也不想给他留个烂摊子,这才将藩王召入了京城。

    今天顾景渊入宫,便是与阁老们一起商讨藩王入京的事,阿黎清楚他有事要忙,怕他饿,还让丫鬟备了一些吃食,在午门候着,让他出宫后,在马车上稍微吃了点。

    顾景渊也确实饿了,就先吃了些。

    他回府后从未与她提过朝堂上的事,阿黎也没有问,见用过晚饭,他依然蹙着眉,还帮他揉了揉脑袋。自打她怀了孕,他就不曾让她帮过忙,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帮他按摩了。

    顾景渊享受地靠在了她腿上。

    圆圆与安安都在床上躺着,两个小家伙还未睡,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安安是个极其安静的性子,不饿时乖得紧,不哭也不闹,存在感很低,圆圆稍微娇气些,一个人待久了,若是没人哄,她就会哼唧几声,只要跟前围了人,不管会不会把她抱起来,她都不会闹腾,倒也还算好哄。

    此刻阿黎没空与她玩,顾景渊靠在阿黎腿上在想削藩的事,也没留意她,小丫头一个人待久了,小嘴就忍不住瘪了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