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管事叹息:“只盼着这雨能快点停,不然许多无辜百姓又要受罪。”

    姜莞警惕:“他们受罪就受罪,不要死在我面前。我若是看到一个死人呢,就会害怕不已,连饭都吃不好的。”

    薛管事点头:“郡主心善,我这就以郡主府名义向各县去信,叫他们做好水情防范。”

    “随便你,反正我不想看到穷鬼们在路上哭天抢地。”姜莞神色冷淡。

    “还有一事,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咱们可需提前屯粮?”薛管事询问。

    “郡主府落魄至此,需要和那些穷鬼们抢口粮?”姜莞盛气凌人。

    薛管事却觉得这是郡主另类的心善。她向来都是别扭的,就像此时,若屯粮以卖必能牟取暴利。

    可她是不屑为之的。

    他想这也是郡主对百姓们的温柔,虽然她一口一个“穷鬼”。

    薛管事将正事请示完毕,便告辞了。

    姜莞叫住到了门边的薛管事:“管事,你可一定要把那条狗洗干净了再带过来,不然我看他一眼就会得很严重的病的。”

    薛管事笑呵呵的:“郡主放心。”

    接下来更验证了薛管事所说,雨下个没完。宫中来的宦者一开始还对薛管事暂驻安平一事有所怨言,后面见雨果真一直下,便也不再唠叨此事。

    一日日过去,人们渐渐察觉到天气反常。便是下雨也不该是这样不曾停歇,咄咄逼人地下。索性一日中总有个时段稍停一停,下的也不算很大,整座城尚能接受。

    安平城中,地上渐渐积起水来。人人出行不便,总要湿了脚。街上依旧有风雨无阻出摊的小贩,可惜愿意出来采买的人家锐减,几乎没什么客人,人人在家避雨还来不及。

    城外安平山上的山溪数次暴涨,山石飞走,滑坡屡见不鲜,山上的僧人迫不得已迁入城中暂避祸患。

    客栈中姜莞倚窗而立,闲闲望着楼下蹚水而过披蓑衣戴斗笠的一群灰衣僧人。

    “我以为他们佛心多稳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她懒懒开口,手上揪着纤嫩的花枝玩。

    沈羞语放下手上绣品看向姜莞,神情凝重:“是安平寺的高僧么?看来这雨影响已经十分严重,连山上的寺庙都住人不得。再下下去,只怕后果难以想象。”

    自打上次她被郡主府的护卫救过以后她就与姜莞亲近起来。一开始她对姜莞还有些畏惧,后面发现这位郡主只是嘴巴坏却并不害人后她于是总到这里走动。

    虽然姜莞每次都是一脸嫌弃,说话也很娇蛮,但她诡异地从其中获得乐趣,更喜欢与她在一处玩。

    零零九对女主的行为深感不解,总觉得是姜莞给她下降头了。明明姜莞是那么恶劣的一个人!

    姜莞回头看向沈羞语:“什么高僧?明明是不识好歹的臭秃驴!前几日我尝了安平寺里的素斋觉得还不错,赏脸让他们来给我做厨子。结果这群和尚不愿意,非要守着那个破寺。我还以为他们多爱那破寺呢,现在看来也是命最重要,不然怎么不和寺庙共存亡?早知道当时就直接用刀逼着他们了,还是我太文雅,做不来胁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