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晏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看不清,不知道什么感觉。”

    暮言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毫无情绪,声音不带半点波澜:“一问三不知,我怎么给你除了它?”

    他连忙低头,脸侧的短发柔软落下避开了这双和脑海中一模一样的眼睛,拱手道:“麻烦先生了。”

    虽听过了掌门对探梦术的介绍,暮言想着这两天的梦,仍是有些不放心。如此简单盘问了一番,没问出什么端倪,她只觉得是自己多疑了,起身向里面的一处石阶走去。

    “随我来。”

    他跟在她后面,登上了水云居第二层的石台,绕过一座隔了靠大门的两间房屋的假山,在修建于山壁上的幽静客房前停下。

    暮言打开了门,光芒打进闲置多年的屋里,照亮几束飘浮的细微尘埃。

    “把上衣脱了,躺好等我。”

    她说完便走了。

    门外的南晏听得心头直跳,目瞪口呆地站着,看她的背影没有回头的意思,没几步就拐弯不见了。

    他犹豫着踏进了房间,才看到里面三排三列的单人榻,愣了一下后,快步走去随便找了一张。

    原来只是专门治病的,南晏微微红了脸,在梦里看到那些事情,现实里自己的思想都不正常了。

    刚脱了上衣,高山上的春末微寒包裹在身体四周,他随手掐了个法诀,身体瞬间感受不到任何冷意。

    此时暮言也回来了,她的手中端了一盆暗红炭火,放在了他选的床边。

    南晏见了,说:“先生不用布置这个。”

    她也不理,从袖中拿了捆卷轴,扫了站在床边的南晏一眼,“躺。”

    刚惹她生气,南晏便不再多说话,听话地在床上仰面躺下,抬眼打量着她,面对半裸男人躯体,竟然没有丝毫羞怯别扭。

    暮言摊开了手中的卷轴,从里面拈了银针出来:“别胡思乱想,收了法术,放空脑子。”

    若不是这间屋子里有个他,南晏都以为她在和空气对话。

    收了驱寒的法术,淡淡寒意和火盆若即若离的温意一同袭来,还算适宜。

    看着她淡然地在烛火上烤着针,梦中强行喂他吃药的画面忽然在脑中敲了警钟。

    虽不知梦里是不是真的,但无论如何现在他才刚知道一点东西,不会又给他扎失忆了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南晏警惕道:“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