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岽庭气得要命,正要发作,眼前一黑,一条大毛巾突然劈头盖脸罩住他。

    傅星河嗓音冷冷:“陛下的身体是你一个人的吗?出来,泡温泉去。”

    “你敢命令朕?!”孟岽庭不可置信,生气地站起来,长腿一跨,从浴桶里出来,身上湿哒哒地到处滴水。

    傅星河背对着他,孟岽庭臭着脸把毛巾拉下来,围在腰上,三两步出了屋子,踏进热气蒸腾的温泉池。

    水花四溅,恰如孟岽庭如火山爆发般的怒气,火星子溅到哪儿,哪儿就一片灼烧的那种。

    傅星河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蹲在池边,把孟岽庭的头发捞起来,“这么晚头发就不要弄湿了。”

    已经湿透的一半,她用毛巾细细擦拭,“不要动。”

    孟岽庭怒道:“不能轻一点?”

    傅星河:“很轻了。”

    暴君还是挺绅士,换了新的大池子,腰上的毛巾就没有解开了。

    傅星河把湿毛巾扔进池子:“臣妾够不着,陛下自己擦吧,我给按按太阳穴。”

    孟岽庭抓住毛巾,漫不经心地擦着,哪哪都觉得不对。

    贵妃为什么比朕还凶?

    不轻不重的力道按着太阳穴,孟岽庭身体僵硬了下,慢慢放松下来。

    朕心胸宽广,让着傅星河罢了。

    福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分外多余,悄不做声地出去了。

    孟岽庭闭着眼睛,月泉宫里只余细细的流水声,和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呼吸声……孟岽庭尽力想忽略傅星河清浅至极的呼吸,奈何越是想遗忘,全身的感官就仿佛作对似的,一一苏醒去捕捉这点微不足道的声音。

    孟岽庭尴尬地曲起腿,发现自己下半身还围着毛巾。

    幸好。

    他盯着温泉池的水,突然想到傅星河的目的。

    不让他泡浴桶的冷水澡,让他坐在这热死人的温泉池里,是不是趁机想偷看他?

    孟岽庭面无表情地心猿意马,冷漠地想,要是傅星河下次再暗示他,就别怪他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