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这还是眼前的,以后等他继续往上考,可不得当大官了呀!也难怪悔婚了,就像那徐达安,成婚了又咋样,考取了还不照样抛妻弃子!

    要我说桂香她那闺女还算好的,至少还没嫁过去不是吗?虽说现在对名声有碍了点儿,大不了等两年再出嫁就是了。”

    说话的大娘一脸的感慨,这人跟人之间还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啊,就是劳苦的命,这辈子能活成啥样儿,那是打一出生就定了的。

    说着又抬头瞅了眼采茶的母女俩,叹息着摇了摇头。

    孙翠香是七八年前才嫁进秦家村的,对于十几年前那桩事不甚了解,见她主动提及,也来了几分兴致:“可不是都说徐达安.....死在外面了吗?”

    话一落,那大娘将空桶放回了田埂上,拎着剩下的那只盛满水的水桶又下了地,面带嘲讽地开口:

    “死什么死哦,我家男人当初可是看见他骑大马戴红花的,只是里正不让往外头说罢了。”

    .......

    “婉姐儿,娘这火行不行?”

    秦婉闻言,将盛满茶叶的竹簸箕搬到了灶上,探手在锅里试了试温度,笑着点点头:“正正好,娘做饭手艺那么好,对火候的掌握自然是一绝了。”

    这些日子听惯了闺女的彩虹屁,秦母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瞧着都比之前愁苦的模样年轻了几分。

    轻笑了两声便从灶洞后头站起身,擦干净手,帮着把茶叶倒进了锅里。瞧着闺女因为忙碌有些红扑扑的脸蛋,叹了口气嗔道:“你就知道哄着娘,娘对这茶叶一窍不通,也只能生生火了。”

    “就算生火,娘也是火生得最好的那一个,再说,娘你这杀青的手法,不是已经很熟练了吗。”

    秦婉瞧着她娘的手法也有几分惊叹,跟她的动作差不了几分。果然什么行业都有格外天资聪慧的,她娘只要上了灶台,那就是王者。

    连着又忙了两天,最后一锅的茶叶也炒制好了,等纳凉就可以装袋了。

    与秦婉先前预测的差不多,两亩茶地共炒出干茶三十五斤,留了五斤自喝和送人。剩下的三十斤,第二天天不亮,就跟秦母两人,坐着村里的牛车带去了县里。

    “莲笑啊,你们还真打算去卖茶叶啊?”

    同车的婶子,见两人小心翼翼地护着装着茶叶的麻布袋子,那金贵的模样,生怕谁碰着了似的,撇了撇嘴。

    秦莲笑一脸的莫名,这话说的,不去卖茶叶她们种茶干嘛,拿来看的吗。

    秉着同村的交情,也没驳了她的面子,不咸不淡地应了句:“嗯,先去县里碰碰运气,也不一定有茶行看得上。”

    “那倒是,这茶叶可不是谁都能炒得好的,看着简单,这里头的学问可不少。不过亏了也没事儿,你们不是从王翠云那里要了二十两银子吗,再不济,也还有几块上好的水田兜着底儿,够你们娘俩吃一辈子了。”

    敢情这是心里酸上了。

    秦婉瞧了一眼那婆娘,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应是以前跟王翠云走得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