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俩个大国之间联姻,原本应该十分盛大,就是六礼准备至少也得一年,昭华公主出嫁时,陪嫁六千多人,三千甲兵护送,楚国百万甲兵,库支十年有余,到凝香这里,因着十分仓促,陪嫁人数才一千多人。

    乳母陶娘不免有些生气,“王太后分明是作践您,昔日昭华公主出嫁和舜华公主出嫁是何等的气派,如何在您这里就省了这么多。”

    “那是父王还在的时候,父王此人一向最疼我们,自然不会短了我们。可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楚国送了不少城池给齐国,哪里还舍得在我身上费功夫。”凝香淡淡的道。

    好在夏侯氏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让她抱着对楚国的怨怼出嫁,特意在深夜送上地契房契还有千金。

    她还推心置腹道:“易地而处,我若是你,也肯定觉得委屈。这是齐国的地契和房契,内里的看守之人也都是我楚人,此番去国离乡,作为女子实在是不易,你好好收下,也会多一条退路。”

    夏侯氏的意思,凝香完全懂了,即便是公主又如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像大王姐当初不受宠时,楚国还想从她们中间挑人去固宠,一旦出嫁,只能自己靠自己。

    东西她收下了,心道这夏侯氏不愧为楚王第一宠妃,心计谋略手段样样不缺。

    即便知道她帮你另有所图,但你还是要谢过她。

    “多谢王太后美意,凝香铭记于心。”

    夏侯氏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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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人尚玄色,楚人喜红色,凝香沐浴完毕之后,便在宫婢乳娘的帮助下着大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喜服,裙摆约莫十几尺长,须得有六个人替她牵着裙摆才行。

    金银丝在晨光下,仿佛裙摆波光粼粼。

    凝香虽然及笄之龄,但发育的很好,胸前鼓鼓囊囊,腰却纤细如一只手就能握住,浑身洁白无瑕,若羊脂白玉一般,发如绸缎垂滑,更兼形容举止气度一等一,光是站在此处,便是绝代佳人。

    宫婢在她腰间佩戴一对鸾凤玉佩,再系上琉璃所制成的名贵饰物,若绸缎般的青丝全部梳拢上去,梳成朝云髻,髻上插着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周围则用些细碎云鬓花颜装饰,中间则戴上紫金翟凤珠冠。

    陶娘离的近些,还能闻到公主身上的香味,那并非某种花香,而是百花之香,不是馥郁的香味,却淡香宜人,恍若天上神妃仙子下降人间。

    待走出来时,太阳早已出来。

    夏侯氏和郁美人以及宫中嫔妃姊妹皆来送嫁,如此大喜之日,众人却神色各异,郁美人最是不舍,夏侯氏本应该高兴,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公主,你且保重。”

    “好。”

    ……

    拜别国君,执起羽扇遮起面部,上了八宝缨车,此车冠盖尤其精美,内里宽大,坐着很是舒坦。这一路由楚国名将简老将军护送入齐,简老将军笑呵呵的,是个十分诙谐风趣的老人,楚王曾经在的时候,很是敬重这位老将军。

    刚行不到十里,还未出郢都,便有民众自发前来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