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这个村子,岁祈就知道,村里的人都精通术法。

    其中以王神婆最为著名。

    也是王神婆拿着罗盘,在后山坡找到了谭君的尸体。

    昔日那个俊朗温柔,带着少年气的男孩子,如今已被吸干精气,成了山头一句枯尸。

    “君君……”刘氏不可置信地抱起尸体,身体轻颤,一点也不嫌弃发臭的尸体,抱在怀里老泪纵横。

    岁祈神色越发凝重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

    “那鬼……为何会上君君的身?”刘氏突然转头,肿成核桃的眼睛死死瞪着岁祈。

    岁祈愣了一瞬,说出了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因为我是五阴之体?”

    ……

    王神婆神色并不凝重,宽慰着刘氏:“妹子,君君的魂还未走远,兴许可以和阎罗抢人……”

    说罢,她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岁祈,用理所当然的口吻:“既然是你害死了君君,那就由你来喊魂。”

    岁祈脑子里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什么叫她把谭君害死了?

    她差点被玷污的时候,刘氏就在外头,也没放黑狗进来阻止,现在怎么摘得一干二净了。

    “我……看起来很傻吗?”岁祈眸子扫过二人,唇边带了点讥诮。

    “我会抓鬼给谭君报仇的,但你们说我把谭君害死是不是有点……毛病?”

    “儿呀——我可怜的儿!”刘氏又开始悲恸,闻者落泪。

    岁祈还想说点什么,又想起还欠谭君三两银子,最终把喊魂的事答应了下来。

    招魂是在夜里。

    岁祈不懂这些,就由王神婆带着去后山,在谭君的死亡地点喊魂。

    她背着个纸人,比她高了不少,背起来有点吃力。

    是刘氏亲手扎的,上面写了谭君的生辰八字。纸人脸上抹着浓艳的油彩,浮夸地笑着,却一点生气也没有。

    王神婆脸上戴了唱戏的面具,咿咿呀呀地唱着,老掉的黄牙上下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