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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窄小冗杂的地下室,黑暗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人的感官。在这片漆黑的笼罩下,任何生物都显得单薄脆弱,它就像一块不断膨胀的海绵,充斥着四周,不留下任何一点角落。

    所以在当那羸弱,看似随时可以熄灭的豆大亮光出现时,黑暗中所隐藏的存在无一不将那浑浊的眼睛看了过去。

    玛丽拢了拢肩上的披肩,这里就像一个冰窖,远远不断的寒气从四周碎石垒砌的墙缝中钻出。

    即使现在已经不在信仰上帝,玛丽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地狱。

    甚至于,她觉得她能从墙缝中掉落的泥土中嗅到属于地狱的,臭不可闻的刺鼻硫磺味。

    或许,这里已经变成了地狱……

    玛丽看着微弱火光中蜷缩在角落的影子,这里已经变成地狱,囚禁着她的地狱。

    将手里的油灯放在一边的木桌上,玛丽带着微笑走向角落里蜷缩着的生物。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片角落,碎石砌成的墙壁上涂满了诡异的符号。

    似乎是某种生物的鲜血,动物,或者是人类。它们早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干枯腐朽的暗红色,它们一直在墙上蔓延,火光能够照亮的地方全部都是这些符号。

    不远处摆放着一个架子,似乎是手艺不好的人自己做的,架子显得有些简陋,甚至歪歪扭扭,让人觉得它下一秒就会倒塌。

    但是显然它坚持住了,而且还坚持了很长的时间,上面积攒的厚厚一层灰尘就是最好的证明。

    架子上摆放着不少的瓶瓶罐罐,里面灌注着颜色不同的液体,浑浊,污秽。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看不清样貌,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一团,在那液体中沉浮。

    架子边的角落里堆着一堆杂物,似乎是动物的皮毛,沾满了已经干涸的鲜血。在那些皮毛之下可以看见几缕黑色,长长的毛发。

    或者说,头发。

    玛丽轻车熟路的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瓶子,用力的晃了晃,里面黄绿色的液体剧烈的翻涌着,伴随着液体的涌动,一只眼球突然贴上了瓶壁。

    紧接着,那只眼球颤动了一下,像活物的一样眨了眨。

    那东西的全貌才终于显露了些许。

    在液体中,一团链接着血管,筋膜,肌肉的肉贴上了玻璃壁,红色的,如同虫子一样的细小触手弄那团肉上舒展开。

    在液体中缓缓的摆动,张合着,像极了觅食中的海葵。

    最引人注目的事那肉团上不断转动的眼睛,那只眼睛是漂亮的海蓝色。

    那颜色美丽的像极了晴空,或者是大海,这样一直美丽的眼球此时却生长在了那扭曲恐怖的肉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