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主今日却是耐心,不知如此苦口婆心与我等将死之人废话,所求到底是什么?这可不像是醉仙楼张氏,一贯嚣张跋扈的作风呢。”道功殿殿主程远山悠悠的说道。此人向来是天塌下来都不急,所以在宗门之内,又被弟子们送名“声声慢。”

    “总算是听到声声慢说话了呢。”张文成微微咧嘴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求得是什么呢?醉仙楼又有什么是我求而不得的呢?”

    这话倒是有趣,一时间场内之人都是低头沉思,无人接话。

    过了一阵,程远山才慢悠悠的说道:“你想当大楼主?”

    “不是,我对楼主毫无兴趣。”张文成答的斩钉截铁。

    “那你想要投靠魔宗?醉仙楼就是你的投名状,是不是?”

    张文成看着程远山说道:“你又在装傻,我本就是魔宗之人,何来投靠之说?”

    这话语,犹如一记重拳,重重的击打在秋风寒等几人心上,所有人都是呆若木鸡。

    这个可能不是没人想过,只不过张文成也是自小在醉仙楼之内修炼成长,这数百年间大家都是一起度过,所以还是没人愿意相信这一点,如今他亲口说出,自是如水中落下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这……这如何可能?”秋风寒双目呆滞,喃喃问道。

    “这为何不可能?只有这个解释才最是合理,不是吗,二师兄?”张文成看着秋风寒说道。

    秋风寒沉吟半晌才低声问道:“这么说,当初知道醉仙楼地下有魔气的人,就是你张家先人,我说的可对?”

    张文成“啪啪”的鼓掌,对着秋风寒说道:“不错,这最先察觉到醉仙楼底下有纯正魔气的人,就是张家先人,这才有了后来这许多年的谋划,好在,这一步到底还是成了。”

    “可是醉仙楼对你情深义重,你如何能够这般绝情,非要毁掉整个醉仙楼?”秋风寒还想尽最后的努力挽回。

    “这就像是大长老所说一般,有些路即便不愿,却也必是要走的。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些年我在道门之内,将醉仙楼所有道典研习一遍,却发现前路茫茫,除了一抔黄土最最可能之外,再无其他可能。既是如此,若还不寻找他途,岂不是愚钝的该死?”

    “那是你自己不堪,谁说宗门道典尽皆无用?大楼主数百年不见,说不定早已到了破境之阶,说不定已经横渡虚空而去,你这逆贼,今日我等认栽,可不许你再在此处污蔑宗门,真真是畜生不如。”说话的就是大长老古道长。大长老虽是一把子年纪,但是这脾气却是激烈非常。

    张文成却是撇嘴一笑说道:“我也不和你这将死之人置气,你我相交数百年,却从未有过如今日一般的交心之语。在这等时刻,有些话不说,我也是心中块垒非常,不爽之至,所以才与几位在这里畅谈一番而已。大楼主数百年不见,你认为他有了破境之力,我却觉得他早已死在外边,何曾能够横渡虚空?要不然怎会数百年不回宗门看上一眼?这个愿望,你们实在是想的岔了。”

    秋风寒情绪已低到了冰点,看着张文成问道:“今日之事,都是我等昏聩,咎由自取,却是丝毫也怨怪不到别人身上。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醉仙楼的弟子们,如今都去了何处?是不是都已经遭了毒手?死在了这魔气深渊之内?还是被你变为了魔僵?”

    张文成摇摇头说道:“醉仙楼有今日之变,乃是必然。或者可以这样说,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魔宗的人,而且,真要是那样,各位师兄和各位师侄,想必早就没有命了,那还会像现在一般,能待在此处?”

    大长老又是第一个忍不住,大声骂道:“这么说,我们还要感谢你不是?刚才二楼主问你,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咱么醉仙楼的弟子呢?是不是都变成了魔僵?”

    张文成说道:“我一共派出去三百弟子,俱各是宗门之内灵丹境和灵湖境之中的翘楚,这些人如能有所成就,醉仙楼就算是今日毁了,将来还会有一个或者数个醉仙楼站立起来,绝对没错。这些也算得上是我归还醉仙楼的情义罢。至于剩下的庸碌之人,早死两日和晚死两日又有什么分别?就让我替醉仙楼省上些灵石罢。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冷狱殿殿主虎涧石问道。

    “可惜了醉仙楼的仙酿青花雨,如此琼浆,这世间再无配方。所以即便是弟子再多,醉仙楼楼主复生也是没用,毕竟镇宗至宝,已经就此失传了呀。”张文成似乎是极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