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司珏抬手给人塞了一瓣橘子,“我的意思是,你来听戏不必给他赏银。”

    橘子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裴温好默默咽下,心道我不必给,是因为你已经给得太多了?

    心不在焉地听完这出一腔一调都透着股金子味儿,一跺脚一翻身都能掉金渣的戏,等众人都散了场,司珏带着人去后台。

    “红烟见过殿下。”已经除去戏服、戏装的红烟对司珏行礼,又看向裴温好,“这位姑娘……”

    司珏道:“一个朋友,不碍事。”

    红烟笑了笑,裴温好见他除了妆容,倒是干干净净一张脸,不见脂粉气,很是清秀,让人看着很是舒心。

    “门外有备好的马车,”司珏对人颔首,嘱咐道,“注意安全,小意行事。”

    红烟又是一笑,“殿下早点过来,奴便安全了。”

    “本宫记得。”

    目送红烟上了马车,司珏才带着裴温好去下一个地方。

    “这是东,”裴温好指了指京城最高的一处塔,“我们还不回府吗?”

    司珏看她一眼,“我今晚出来,每处行踪皆是有事要办。”

    “那下一处去哪儿?”

    “京郊。”

    路上无人,又值黑夜,裴温好已经掀开面纱,她想了想,原来红烟与殿下相识,司珏做事向来有主见,自己跟着听话便是了。

    想通了这一点,裴温好又勾起了嘴角去看身边的人。

    “今晚月色真美。”

    司珏并不拆穿她,随口附和道:“嗯,也无朗星也无月,明日定是个晴天。”

    “嘿嘿。”

    裴温好心里幻想了一下自己正在拉着司珏的手,低着头去观察司珏的步子,刻意把自己的步伐调整到与司珏一致,然后慢慢踩在路上。

    深秋重露,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身边衣料的摩擦与萦绕在鼻尖散之不去的淡淡香味。是司珏衣物上的白菊香,不浓,却一丝一缕悠远而清香。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护城卫巡逻的列队脚步声在夜里愈发清晰,绕过了半座京城,到了京郊流民区。

    流民与灾民不同,他们往往有较为富裕的积蓄,可以在京城中定居,但大多数流民的积蓄不足以支撑他们在京城买房置地的费用,加上户籍的限制,只能居住在京郊的租借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