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抓刺客!”

    信王扯开嗓子叫嚷,就在此时,屋内响起几人的脚步声,继而是一声刀剑打落的声响,伴随着点起的蜡烛,屋内顿时灯火通明。

    “虽然知道你是死士,”司珏从黑暗中踏出,对着已被擒拿的刺客微笑道,“还是免不了要拷问一番。”

    皇上从屏风后走出,着人去喊太医。他走上前亲手扶起信王,安抚道:“为了揪出刺客,辛苦你了。”

    信王此时半分都不敢拿乔,连声推拒道:“不麻烦,还望陛下明察,还我儿一个清白!”

    这次扣押的刺客,连同前几日放火烧圣女的刺客,一同押送至刑部大堂。皇帝、司珏、灰衣人和信王都坐在一边听审。

    刑部尚书王尚仁拿起卷宗,一板一眼道:“尔等杀人证据确凿,本是罪无可赦,但念在尔等均受人指使,特此给尔等机会说出幕后主使之人,陛下在旁,若尔等所言属实,可酌情减轻罪责!”

    手指绕着座椅扶手上垂下的流苏,司珏一边听着王尚仁审案,一边心思开始走远。

    前几日裴温好的死讯传来,父皇连夜提审,那几人挨不住严刑拷打,吐露实情,都说是信王派他们去取一个盒子。

    那盒子是司珏找到的证据,里面有木雕数枚,均用精湛刀工雕刻了悦来茶庄的账本,是信王私自扣押灾民款的铁证。

    而那几个刺客也不是冲着裴温好而去,他们的目标是司珏。皇帝当即就失了分寸,一脚踢上信王的肩膀,把人踹得翻了几个滚,浑身都气得发抖,怒骂道:“朕自幼待你不薄,你竟然狼子野心,想要谋害朕的孩子!”

    信王吓得脸色惨白,好久都无法整理清楚语言,哆哆嗦嗦道:“臣弟、臣弟没有,没有下令杀人……”

    还是司珏拦住了皇帝,给了信王解释的机会:“王爷,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件事你告诉了谁?在知情人中,有没有谁会从中作梗?他们的目的是要我的命,或者圣女的命,换句话说,我和圣女的死,能为他们带来好处。”

    信王脸上的冷汗下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更加僵硬。司珏蹲下身,对身后的暗影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暗影把司瑞送了过来。

    信王本来头脑发昏,但见到儿子完好无损地回来,心神也渐渐归位。他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司瑞自小体弱,被他养得单纯又心软,他若是不在了,他这个儿子怕是撑不起来这个王府。

    信王眼中似有火光闪过,他冷静下来,对皇帝一字一句道:“请私下一谈。”

    皇帝让司珏跟着一同去,信王说了一个名字,倒是出乎两人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

    司珏心里想着这个人,对眼前的审问不甚走心,反正也是走个过场,给夷月一个交代。

    “殿下何不告知幕后之人的名字?”灰衣人压声成线,传给司珏。

    司珏揉了揉耳朵,平静回道:“我虽不知你是何身份,效忠于谁,但夷月使节鱼龙混杂,各自效忠自家主子,怕是并非一条心。我只能告诉你,圣女被杀,有你们的人参与。”

    灰衣人道:“此事我明白,我自会去查,希望你记住我们的交易,我只要幕后主使的命。”

    “那是自然,”司珏听着堂下人的求饶,不紧不慢道,“而且,不会让你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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