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司珏并不了解父皇的心思,他对小辈们一边无微不至地关爱,甚至溺爱,一边又zj能毫不留情掐断他们的前途后路……若非父皇默许,顺公公的拂尘即便想在国zj心口。一击毙命,当即是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夷月圣女……”皇帝开了个头,手指揉了一下眉心,没了话音。

    司珏没有动弹,暗暗地凝神细听。

    过了半晌,皇帝才抬起头,看着司珏道:“你打算如何?”

    “此次谋逆之乱,在表面上看与夷月并无干系,但郑嵩身边的术士来路不明,很有可能是夷月从中相助,”司珏冷静分析,条理清楚道,“一计不成,反生一计,我本派人囚禁了夷月圣女,却还是被她跑了出来,她很可能是夷月的后招,如果术士未能得zj手,便让她来下毒。”

    皇帝看了司珏一会儿,眼神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朕不是问你夷月的事情,朕是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置夷月圣女,她如今入了宗牒,是你的妻子zj。”皇帝道。

    “两国zj未起战乱,夷月王仗着面上的和平,借和亲的名头让他们的圣女入我大皁宗牒,”司珏说这话的时候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给,看上去zj味着我们会投鼠忌器。不过一个外族圣女,触犯我大皁律法,该如何便如何。”

    “……你老实和我说,”皇帝发愁不已,“这真的是你心里的想法?”

    “你与琅儿当初跪在我面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当初你在宴会上掀了圣女的面纱,抢了琅儿的和亲对象,你们两个人为了让我同zj这桩婚事,许诺在成亲之前杀了她,朕当时拦你不住,只能同zj。可你最终还是留了她一条命,而她看上去zj也没受什么伤……”

    司珏对上皇帝的视线,认真想了一会儿,真诚发问道:“那父皇是想留下她的性命?”

    “……下毒之事还未查清,喊打喊杀成何体统!”皇帝说了一半,突然心累地一摆手,“算了,你下去zj你就不要接手了,交给大理寺和礼部,让他们与夷月那边交接商讨。”

    “夷月的事情一直是儿臣在跟着,”司珏不赞同zj道,“斩草要除根。父皇,儿臣能杀了那术士,完全是仰仗师父留下的法宝,可那法宝只能用一次,若是夷月那边再动手脚,怕是防不胜防。”

    皇帝没说话,司珏看了顺公公一眼,不疾不徐地继续道:“如今之计,还是尽快清理郑嵩之党,加紧对夷月的控制,稳定人心,才是万全之策。父皇切莫心软,放过发作夷月的良好zj时机。”

    顺公公端走皇帝面前的凉茶,换成热的递到zj皇帝面前,笑眯眯道:“陛下劳累许久,该歇息了,若是陛下不放心,可以叫上太子zj处理便是。”

    皇帝接过热茶,尝了一口就放下了,“如此也罢,就让琅儿跟着他皇姐罢。”

    说完皇帝指了指司珏,已经没了脾气:“不要教坏你皇弟,开口闭口都是打打杀杀,有损福报。”

    “儿臣明白。”

    说完话,司珏又zj陪着坐了半个时辰,在皇帝一个接一个疲惫的叹息后终于坐不住了,同zj皇帝歇息后便出了宫。

    她出宫的消息像是暗地里长了翅膀的石头,默不作声潜入各方势力的情报里,一时间,各派势力均开始筹谋行动。

    豆大的灯光里,被挑了好zj多下的灯芯,终于在无数次挑动后挺立了一瞬,但一瞬过后便再一次迅速倒塌,软趴在灯油里。

    看着再一次昏暗下去zj烦躁无比地甩开手里的稻草,回头对霸占了她被子zj的灰衣人恶狠狠道:“你再不走我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