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谢少将军是同乡。”对方忽然道。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她不是个蠢笨的人,琢磨了几秒,隐隐猜到这位怕不止是“同乡”,而和谢骛清有过什么。

    何未笑笑:“那他一会儿过来,你们有的聊了。”

    副会长怕何未独在此处无聊,陪坐在了第一排。三人相安无事听着戏,也不多交谈。

    等台上这一折唱罢,二楼候着的老板在门外招呼说:“谢少将军、邓公子。”

    在包厢帘子被老板亲自挑开时,何未和副会长同时离开座椅,那位太太也下意识起身,望向帘子下,微低头避开门楣的谢骛清。

    谢骛清越过满包厢的人,往围栏边最好的位子瞧,他在看到商会太太时,似在意外,又似很快就想通了。

    那女人望着谢骛清:“少将军,许久不见。”

    谢骛清略微点头:“林四小姐。”

    “方才太太还和二小姐说,你们两人是同乡,”副会长笑,“看样子,却是认识很久了。”能一开口就是娘家时的排行,认识的年头可不短。

    林稚映的父亲林东曾是两省督军,如今的大军阀之一,是谢骛清的劲敌。

    林稚映目光不移,想在谢骛清面上找到些许过去的影子。

    谢骛清不再看她,转而看向何未:“二小姐若得了闲,我们去一处清净的地方。”

    她因谢骛清方才展露的一丝丝“意外”,心有酸意,看向戏台说:“下一折据说不错,谢少将军不如留下来看。”

    谢骛清似不大在意戏是否精彩,只是应承何未这个佳人:“若二小姐想留,谢某也只好陪着。”

    “置两把椅子,”谢骛清说,“我的,就在二小姐身后。”

    他虽做了追求她的传闻,但当着外人面,难得表现的如此露骨。别说那些在一旁艳羡地瞧热闹的人,何未自己也不大习惯他如此献殷勤。

    “何须如此麻烦,”副会长客气地指何未和林稚映当中的空椅子,“此处就有空位。”

    林稚映慢慢地让开,留了一条他能通过的路。

    何未没言语,瞧向楼下的戏台。

    她回忆方才他们的对视,心里别别扭扭的,将手腕上的红玉镯撸到腕骨旁,慢慢转着。

    谢骛清走到何未的身边,低头瞧着她,轻声道:“在和我生气?”

    他声放低是为显得亲密,但在包厢这种空间有限的地方,足以使每个人听得见。